莫苏就那样趴在地上许久才消化完这个世界的信息。
现在还不晚，周芸儿刚到李家不久。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动物粪便的臭味，简陋逼仄，除了一张床摆不下其他什么东西，屋顶上搭着茅草，墙壁是用黄泥敷的，像纸糊的一样弱不禁风。这是一间牛棚，为了给李老四治病把牛给买了，周家没有多余的屋子给周芸儿住，于是就把牛棚腾出来让她暂时住着。
李老四现在重病垂危，周芸儿不会照顾人，只能让李老太太贴身照顾，对此李老太太对她很不满。
寒冬腊月，李老太太穿着暖和的棉袄，而莫苏身上的衣裳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像是一堆破布随便缝起来的，只能遮羞，不能御寒。
“你还趴在地上做什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李老太太看她趴在地上不动，用脚去踢她，“你动不动？”
周芸儿身上有伤，现在被李老太太踹到伤口上，莫苏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李老太太又踹了她一脚，骂道：“懒婆娘，还不赶紧去做饭。”
外面天还没亮，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阴郁，层层叠叠的山峦连绵起伏，李家就在这个山坳里。
厨房是李家存粮食的地方，钥匙在李老太太身上，她怕家里有人偷吃，晚上都会锁门。
莫苏跟在李老太太身后默默观察周围的一切，两个嫂嫂没有钥匙不能进厨房，眼巴巴地等着她们来。
“我们大早晨就要起来洗衣做饭割猪草，不像有些人，睡到现在还要娘亲自去请才起来。”
说话的人是李老大的媳妇，梅香，长着一张大圆脸，膀大腰圆，好生养，怀了三次，前两次都是女儿，第三次才为李家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在李老太太面前有些话语权。也是整个李家最讨厌周芸儿的人，周芸儿一来，李老大和李老二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恨不得贴上去，她嫉妒周芸儿长得漂亮，好几次差点毁了周芸儿的脸。
“大嫂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本来就是之前千金大小姐，跟我们不一样不是很正常？”翠萍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搭话。
翠萍是李老二的媳妇，嫁到李家五年了，第一年就生了个儿子，而且是一举得男，李老太太欢喜得不得了，但后几胎都是女儿，现在还想生。
李老太太本来就在气头上，听两人煽风点火，当即喝道：“有什么不一样？既然嫁到我们李家来了就是我们李家的媳妇，要一辈子为我们李家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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