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眸底依旧一如既往的寒星闪烁,暗影之下的幽幽冷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他紧紧盯着顾宁的眼睛,似乎要从眼睛中看穿顾宁心底的想法。
“你对我很了解,为什么?”苏浅一字一顿地问,“可是我记得,我与你并不是很熟。”
“人是有很多秘密的,我也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顾宁不假思索地反击,“苏浅,人之间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才好。我不问你有什么想法,你也不要问我,我到底要做什么。”
“你做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苏浅笑了,手一松,便让顾宁恢复了自由,话锋一转,“卫敬义他现在在实验室里面?”
顾宁点了点头,看苏浅直接进了实验室,虽然他心存好奇,但并没有折回去特地听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江子龙早就在楼下等着,对于江子龙为何对他的行踪把控得如此准确,这在顾宁心中早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未解之谜自然是不用花时间弄清楚的。
同江子龙吃过饭,顾宁在路上又撞见了墨若初。墨若初正愁眉苦脸地往化学楼那边赶,不知道又是哪个不听话的新生被锁在了实验室,正等着墨若初的解救。
“我感觉我简直就成了保姆。”墨若初拉着顾宁唉声叹气,昨晚被一顿电话轰炸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昨天那几个胆子可真够大的,还敢去玩叔丁基锂,也不怕放把火给实验室炸了。”
“这么严重?可是我记得叔丁基锂不是应该妥善保管的?”顾宁蹙了蹙眉,“我记得大一新生应该是先开无机实验,怎么能接触到叔丁基锂?”
“听你这么说话,我总感觉你像是哪位老前辈返老还童了一样。”墨若初半开玩笑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化学楼那边确实管得不严。乱子太多。昨天收拾实验台时候,竟然还有把饮料带进实验室的,也太不守规矩了。”
“……实验室中不许吃喝。”顾宁无力地附和了一句,觉得头有点疼。
当初他还是学生时候,进实验室也没有把这些基本安全条例放在心上,但自从他又一次目睹了一位同学在配置三草酸根合铁酸钾溶液时找不到烧杯,顺手将溶液倒在了不知是谁喝光了的一个汽水空瓶里。接下来那汽水空瓶的主人一时口渴,忘了已经喝完了汽水,一见瓶子伸手便抓了过来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幸好抢救及时,这次意外还算是有惊无险。这件事情在顾宁心中留下了深深烙印,以至于顾宁对于实验室安全的追求近乎一种歇斯底里的执着。要是谁敢随便把叔丁基锂扔在桌子上就跑,让他一旦查出,这个学生恐怕连毕业证都不好拿。
可现在他根本管不了,从心底而发的那种无力感裹挟着他。让他话到嘴边,便欲言又止。
“是啊,话是这么说,其实——”墨若初瞄了一眼顾宁,看顾宁神情略有不虞,自动咽下了那句“其实我们也没少在实验室里煮泡面”。
“就这样,老师还不管么?”顾宁忍不住问了一句,转念想起实验室中的惨象,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告诉你个秘密,老师最喜欢用酒精灯烤的豆皮。”墨若初微微舒展了眉头,偷笑着,“其实这些事在我们这里早就见怪不怪了,幸好我们做的东西一看上去就是不能吃的。不然……我们到了。”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化学楼门口。化学楼虽然是给本科生使用的,但其中不乏存储着各类危险化学品。而且有的地方年久失修,虽然有锁,但不过名存实亡,只要力气大的人稍稍一扭便能使之断开。
天华大学建立在炮火之中。化学学院算是天华大学的老牌学院,据说这栋化学楼在天华大学建校起便屹立于此,其间虽然经过无数翻修,但楼体从来都是原来老楼自带的。可能是由于承载着一段战火烟尘,这栋楼总有一种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