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年说:“徐尚书,钱二姑娘请求圣人将此案交给她,正是因为未成婚啊。”若已经大婚,她临朝称制,这案子自然归她管,也就无此一问了。
徐平成不理他:“圣人,不可废礼。”
钱明月轻笑:“圣人不如听听民女的建议,再做决定?”轻拍戒尺,“徐尚书,本姑娘有建言的权力吗?”
徐平成反问:“钱姑娘,您觉得您有资格吗?”
钱明月微笑:“天子广开言路,不拘贵贱,民女自然有资格。”
“圣人,时隔多日,马瑾饮酒之事难以查清,不可以当做没有饮酒,也不可认定一定饮酒。认为没有饮酒而免去处罚,可能会放纵罪人;认定饮酒,则可能造成冤枉。”
小皇帝叹息:“你说的,朕如何不知。可事关皇考丧仪,朕只能宁枉不纵,你难道有不枉不纵的做法?”
钱明月说:“马瑾不可不罚,亦不可重罚。”
“马瑾削官去职,为先帝守陵去吧。是不是曾经饮酒,他自己心知肚明,没有就当为先帝守陵尽忠,有则日夜忏悔罪过。”
无罪不罚,有罪就按律惩罚,疑罪呢?适当罚一些。好混账的做法!
这折中,不是孔夫子说的中庸,却是历来民间士绅推崇的“中庸之道”。
这“中庸”带不来公平正义,却能化解政治矛盾,不能否认这也是古老东方文明的伟大智慧。
钱明月是受过“疑罪从无”教育的,可此刻也混账地提出来疑罪轻罚的建议,是屁股决定了她的脑袋啊。
她要保住马瑾一家的生命,要缓和大臣和君王的矛盾,还有别的办法吗?
钱明月问:“各位意下如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林长年、韩书荣等人先后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