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扔笔做什么?还是出了什么突发情况?莫非上层还有其他人?
林长年翻遍了整个上层,找不到其他可疑痕迹,他是礼部尚书,不擅长断案,或许他应该请刑部的人过来一趟。
林长年坐在儿子生前坐过的地方,突然发现不对:“有笔墨有砚台,纸呢?”到处翻,终于在座椅的木板缝隙里,找到了一沓纸。
向小皇帝上书,痛陈大同官场种种弊病,然后议论兴衰治乱的根由,希望大梁能够早发现弊病,早治疗。
最后一页是给家人的。
林长年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扫了一眼,看不下去,塞到怀里。又觉得心口烫得慌,拿出来,泪眼婆娑地看了一遍,突然愤怒地将纸撕碎,扔到水里去!
“你个没良心的!既然不顾念家人感受选择了这条路,又何必留下遗书道歉!”
“我不接受!不接受!”
小皇帝看着林抚远的遗体,他在水里泡得不久,人没有浮肿变形,好像只是睡着了,有些病重的憔悴。
记忆一股脑地袭来——
他在林府备考,第一次遇到林抚远,那少年郎敦伦尽分的模样,谦恭地见礼。
可他能透过伪装,看透眼前人骨子里的狂傲,于是,他故意说:“真矮,林家人是不是都矮?”
他果真狂傲得很,从容道:“学生志高。”
林抚远说皇后不美,他就打了他。
后来,他为了逃避相亲,跑到西山去找他,自称新科状元郎。
自己将他留在了西山,还找理由一起回到了皇宫,他才华横溢,倚马千言,一篇斥责逆贼的文章写得满朝文武惊叹。
自己对他信任有加,他们一起去了山东,皇后也信任他,嘱咐他照顾自己。可是,他已经生了别样的心思,撺掇他私自前往辽东。
小皇帝心中叹息,不愿再回忆林抚远不好的地方。
林抚远,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朕没什么朋友,我们本该成为最好的朋友的。你有才华,有家世背景,又有朕与皇后的信任,你可以位列公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