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会去剪头发的。”
尴尬伸出的手指堪堪悬在半空,纸鸢看着安子麟被自己甩过去的头发抽打到的左脸,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用,小爷觉得你这就挺好。”
安子麟露出一个标准的波澜不惊无所谓的死鱼眼神。
回想起安子麟的问话,纸鸢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右臂,那里的灵印十分安稳,能量流向也是在按照着既定轨道顺畅运转。
说起来——
呵,难得自己出门一趟寻找合适的契约对象,结果不仅遇到一只一眼能够看破家族秘术的大叔,还被死对头秦家的内部子弟缠上,纸鸢越发觉得自己十六年来全部的运气都用在了找到并加入八星堂身上了。
若是她今日真的不幸成为了秦家炼化的“鼎”,那不仅意味着她的修炼前程将毁于一旦,作为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新一代弟子、极具潜力的新秀,一朝内拱手送予秦家、替他人做嫁衣的行为,势必会让整个柳家长久地蒙受另外三大家族的嘲笑。
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毕竟我们五人并没有直接被化鼎阵的阵法波及到,顶多就流失点灵力体力什么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呢?”
得到一声闷闷的嗯,纸鸢叹口气“真要计较起来,那一定也是阿霜遭受了最为严重的创伤,毕竟化鼎阵挑选上的猎物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秦家放过。铭契与本体灵魂剥离开来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再加上那个毒素的爆发和破损回忆的冲击……”
她聪明地留下了后半句话没有明说,只是清纯娇美的小脸上适时且适度地表露出心疼与悲悯的情绪。
于是乎,一个体贴伙伴、心思玲珑的知性少女形象,就这么轻易地送递到了倾听对象的心底。
在秦夫人介绍前,纸鸢并不十分清楚秦家借鼎之咒与柳家的具体差异,但是对于他们“难民营”的称号倒是有所耳闻,虽然墨霜本身的铭契与她的借鼎之咒完全没有任何干系,但是……
多少都一起战斗那么久了,还是在安子麟面前象征性地,唔,表示一下对“伙伴”的关心吧。
自顾自地想完,纸鸢忽然注意到面前的少年情绪有些不对劲。
似乎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语言、忘了说啥的模样。
纸鸢屏住呼吸坐直身子,不着痕迹地拉远同安子麟的距离,微微抬眸,不放过一丝一毫少年的神情变化。
他是……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