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拎着件薄外套,一手抓着手机,下楼时留意周奎给他发的消息:「马上来,洗个碗。」
这人还认认真真加句号。
贺函舟笑了一声,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走到外面仰起头,开始顺着隔壁的单元门向上数,果不其然看见周奎在厨房的影子,叫道:“周奎!”后者听见呼唤,探着头向下看他,二楼厨房开着窗,他用不着多大嗓门就将声音传出来:“马上。”
“几个碗啊?”贺函舟调侃道,“十分钟了。”
“哪有十分钟?”周奎否认。
贺函舟只当没听见:“我走了——”
“等会!”周奎喊了一声,碗筷的摆放声从里面传来,厨房的身影瞬间消失。
两分钟后一楼的声控灯被关门的响动拍亮,周奎随便套了一件外衫,看起来是用来防蚊子的,一头短发乱糟糟地炸起来,显然没怎么打理。花露水味扑面而来,贺函舟忽然笑了:“你妈给你喷的?”
周奎没有否认:“你防蚊子这方面做的比我还周到。”意指贺函舟的长裤长袖。“不热吗?”
“这料子还热?”贺函舟抬了抬腿,抖着软绸似的阔腿裤,“缎面,我觉着和穿裙子没区别,比你都清凉。”
“你爸挑衣服很有一手。”
“是有一手,但他不穿,全到我衣柜里了,”他笑了笑,向下一指,“比如这裤子,还有点短。”
周奎煞有介事地低头看了一眼,的确短了一截露着脚踝,再往下看眼神又是一变:“你穿拖鞋?”
“我今天风格主打休闲,”贺函舟说,“一会买个冰淇淋,再……”
“算了,”周奎说,“冰淇淋和铁板鱿鱼不可兼得。”
“……”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贺函舟笑道:“……你说得对。”
走过一段二十分钟的路程,广场的灯光赫然在目。
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五颜六色的神龙已经被举起,贺函舟看了两眼,嗅觉雷达就捕捉到与其格格不入的食物香气。视线很没出息地被牵着走,贺函舟看了一圈,铁板鱿鱼的招牌就在前面,并排烤串涮串章鱼小丸子,还有不远处人满为患的臭豆腐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