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浮沐浴完,披着头发在小院里闲庭漫步,好不快活。心下正盘算着待会儿该带江轼去哪玩。正琢磨时,司空泊拎着个竹篮走过来。阿浮动了动鼻翼,好香,于是仗着自己还是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哥,司空泊一瞧就知道这家伙憋了一肚子坏水,忙捂住篮子,急急道:“你别想了,这是祭社神的吃食。”阿浮可惜了一番,终究作罢。
前院有脚步声,二人向门廊一看,只见江轼也拎了一盒东西走来。三人见面行了个礼,都是半大的孩子,一两句寒暄,又有阿浮在中,不一会就在一旁聊得火热。“你带的啥呀?”阿浮指指盒子。“哦,是一些点心,这个,礼尚往来。”说着掀开盖子,三人拈着吃。阿浮上辈子吃了不少法式、英式、中式的甜点,可一朝穿越,竟是连红糖都成了奢侈品,这对一个嗜糖如命的南方人,简直憋屈。今日偶然吃到甜甜的米糕,阿浮简直是热泪盈眶,瞬间,江轼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大概是阿浮的表情太过欣慰,江轼愣怔怔的拈起一块兔子样的糕送到她面前,阿浮猛的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接过,然后,一口咬掉兔子头。江轼......
渐渐的,路上敲锣打鼓,人们跟在队伍后面朝土地庙走去,好不热闹。阿浮同江轼也在其中。一路上,阿浮念念叨叨,兴高采烈地的说着,江轼在一侧听着,一边替她挡下些挤,“还真是活泼跳脱”暗想,眉眼间竟带上了平日里没有的笑意,阿浮恍然回头的神情,正砸进江轼的双眸。阿浮不知道的是,自己无意的举动会被眼前这个少年记下一辈子,当然,那时的少年也未曾意识到,这是后话了。
到了社庙,阿浮也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上香、磕头、祈佑丰年。之后看社戏,吃龙食等自是不必再提。二人玩得尽兴。
回了府,却瞧见上上下下都忙碌着。阿浮心有疑虑:往年龙抬头,也没见这么大排场?瞧见两个仆从搬了木箱出来,阿浮后知后觉,犹豫问道:“你,要走了?”“嗯,这两日的事情”。“哦”阿浮倒是丝毫不掩失落的情绪。江轼不知该如何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阿浮将江轼堵在门口,打趣他说场面话,他也是被截得哑口无言。不过阿浮向来想得开,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这个有缘千里来相会,京都到西北咋地也有千里,这么算来,我们也是有缘。再说,你在这不也学了好些东西,回去正好能显摆。”闻及此言,江轼垂眸笑了笑。确实,来西北近两个月,他去过军营,见识了国之重器;看过大漠,方明白何为浩荡;还会了孤狼,认识了一个颇合得来的小丫头......
思及此,江轼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司空浮道:“那好,来日你若是来京都,我定招待周全。”少年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你待我好,我便也待你好,亲口许下的诺言,看似轻易,却不知比那些圆滑世故的大人重了多少倍。阿浮退后一步,向他行了一礼“那便说好了,我若来,饭钱可要你付。”二人相视一笑,分别的一点点烦恼也被冲淡。
“话说,现已经初二了,回去路上少说得花小半月,你若是赶得及,兴许能赶上花朝节的一点尾巴。”合着小丫头心心念念的是花朝节。江轼略有不快,“我觉得龙抬头可比花朝节有趣,过节的乐趣是在与谁过,并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阿浮敷衍地点点头,心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两三日很快过去,也就到了江颉【江轼父亲】一行离开的日子。应着此行本是监军,来送行至人多是官员,阿浮不好插进去,只得远远地站着,瞧见江轼从一行人中脱身,向她挥了挥手,阿浮也隔得远远的告了别。
塞外风沙大,阿浮目送着车队远去,渐渐隐入漫天黄沙中,就见一个小黑点。不见踪迹。
回了府,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像是无人来过,更没有改变,阿浮叹了口气,好歹活了这么些年,离别见得不少了,心下虽有些怅然,却也只止步于怅然,尽此一别,再相见时,恐怕是不能再像儿时般交往自如,阿浮惋惜的是这段友谊罢了。
时光飞逝,阿浮长到十五岁,行了及笄礼,束了发,按本朝的习俗是算成年了。同年六月,朝廷的调令也下来了。
司空靖本是进士出身,调回京都是迟早的事。六月的西北还算凉爽,参军府上一团忙碌。阿浮先是告别了一些朋友,却总也找不到解鸢,阿浮暗笑,这家伙莫不是跑到什么地方哭鼻子去了吧。此时的阿浮还完全没想到五年前的江轼。
一切妥当后,司空靖带着一行家眷走了。直到临行时,送行之人中,阿浮也未看到解鸢,唉,罢了,不见就不见吧。见了也是徒增伤感。
走了十几天,阿浮正躺在床上假寐,门就被毫不留情地踹开,这行事作风,怎么这么像一个人?还未来得及睁眼,阿浮就被解鸢压在床上。震惊之余,阿浮才知道这家伙早知道调令已发,干脆随她爹先来了前头,正好家中也有开拓生意之意,算是阴差阳错二人照样在一起。
又行了三五日,已行至京郊,阿浮简直眼睛都看不过来,这还只是京郊,不知京都又是何等繁华景象。这和上辈子在电视、景区里见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正前方京都的大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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