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君屹只是拍了拍昌佳卿的肩膀,“节哀顺变。”
昌佳卿闻言,眸中略带难色的看了一眼陆君屹,点了点头,面上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笑容中的忧愁和悲凉让人无端无故的想到了寂寥的秋意。
卫殓和纪言柒同昌佳卿没有什么交情,此时此刻见陆君屹、昌佳卿二人之间的寒暄已经告一段落,便率先开口。
卫殓扫视了一圈房间,刚才进来的时候底下的人告诉自己,这一间偏殿是昌佳卿每次过来之后可以稍作休憩的地方,但是齐安郡主不允许昌佳卿在别院里面过夜,所以昌佳卿也只是极少数的时候进来坐坐,也没有怎么久待过。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这个偏殿虽然大,各种东西都一应俱全,但是却少了几分烟火气息,显得有些凄凉。
卫殓看向落座的昌佳卿,“听闻额附和一个小丫环是一前一后发现郡主尸体的?”
昌佳卿似乎因为卫殓的这一句话回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况,紧接着想起来了齐安郡主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情况,面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是的,没错。”
卫殓点了点头,看向昌佳卿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打量的神色,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是审问嫌疑人的话语,“还请额附同我们详细的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卫殓同陆君屹不一样,同太子太师更是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此时此刻也不必有什么所谓的“避嫌”一词的出现,将昌佳卿完完全全当作一个嫌疑人也是职责所在。
昌佳卿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有些闪烁,似乎是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心中还隐隐约约有些后怕的情绪,“当时是府上的丫环准备将食盒送去小厨房里面温着,以防郡主醒过来之后想要吃些东西。当时的我已经准备走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我离开前面不远处的小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了丫环的叫声,我这才急匆匆的赶过来,这才看见了郡主……郡主的尸体的。”
卫殓挑了挑眉毛,昌佳卿是从书香世家里面出来的,骨子里面自然也是不会同意接受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乱成这样的生活的,就算是性子再怎么软弱、脾气再怎么温和,想必也不会向眼前的昌佳卿一般逆来顺受,不像是一个丈夫能够做出来的,倒像是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一般。
卫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注意到昌佳卿手中也一直握着一只茶杯,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那茶杯中的茶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热之意,但是凉了的茶水并没有让昌佳卿的思绪从那恐怖的一幕之中回过神来,“本官听说那个食盒里面是额附亲手给郡主准备的食物?额附怎么不亲自送进去,或者等到郡主用完才离开呢?”
昌佳卿的面上隐隐约约露出来了几分难以启齿的神情,还没有等到昌佳卿开口,一旁站着的小厮就率先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这可不怪我们额附,我们额附最开始的时候也会想着给郡主送进去,或者等到郡主用完再走,但是呢,郡主根本不给额附这样的机会。好几次,郡主看见额附进了那个院子,或者看见额附还坐在这府邸里面,那发起火……”
“日暮,可以了。”昌佳卿皱着眉头打断了日暮的碎碎念,日暮面上还带着几分怒气,就像是还有满腔的怨气没有一吐为快一样,整个人脸颊都还是气鼓鼓的状态。
“额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旁一直坐着的纪言柒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陆君屹那里拿过来的一串上好的玉珠,一双眸子像是深渊一样紧紧的黏在昌佳卿的身上,这样深不可测,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让昌佳卿有些不适了起来。
“这位是?”
陆君屹伸手将纪言柒刚刚放下的玉珠拿了起来,在自己的手中细细把玩,看向昌佳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都是自己人,昌大哥不用紧张。”
昌佳卿自小也算是陆君屹的半个玩伴了,自然也知道对于自己的东西这方面陆君屹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洁癖的,就算是陆君屹身边跟了许多年的小厮、侍卫,也未必能够触碰到陆君屹身上的东西,但是眼下陆君屹却同一个看上去是仵作打扮的男子同把玩一串佛珠,二人的关系也是明摆着放在眼前的,“既然如此,那请这位大人询问便是了。”
纪言柒挑了挑眉毛,环视了一圈才缓缓开口道:“虽说这样的确有些不道德,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额附,关于郡主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以及外面那些谣言,额附是否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