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开车的时候石棠手抖的厉害。过了一个路口,坐在身边的钟嘉泽问:“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但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我真没想过有一天会是你的秘书。”
“我知道,”他说,“那个时候你一心只想工作几年攒首付的钱,想想还真挺可爱的。”
但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经历恒立管理层的变动,有一天会坐在驾驶座上开车送钟嘉泽去医院,有一天自己可以有机会做比为一套房子辛苦一辈子更值得的事情。
车直接停在病房楼前面,照旧钟嘉泽上楼,石棠等在楼下。
这个时候的冬天已经比几个月前还要寒冷,但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再被人看见她的狼狈。
反复在楼下徘徊不知过了多久,钟嘉泽才下楼,脸上带着不知该称为微笑还是难过的表情。
他们仅仅是对视上,石棠就明白了,问他:“我去联系钟夫人和灵毓过来?”
“先别去。”
“之前需要做的事情我已经按你要求的安排好了。现在告知她们过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出现的。”
钟嘉泽摆摆手:“昨天周至楷和钟尽生见面了。我在旁边听,却总感觉有奇怪的地方,现在还在想着。”
“我记得他们之前只在医院里有过接触吧。而且你的弟弟,其实——”她想起那天钟尽生不耐烦的让她进楼取暖的语气,犹豫道,“其实人挺好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野心。”
“真的吗?”钟嘉泽轻轻笑道,“他国内的根基太浅。我在公司待了这么久,也不至于在乎他。我真正在乎的其实是昨天和他讲话的那个人。”
“周总?”
周至楷也是他心头扎着的一根针。父亲身体还康健时和他的那次谈话始终让他如鲠在喉,被亲生父母怀疑的阴影挥之不去。一直以来他太习惯做一个乖巧的好孩子了,没有同辈人的天赋,只好老老实实的努力,扮演一个乖巧的角色讨别人喜欢,却没想到事与愿违,没人看的起他,连亲生妹妹也是。
想到这儿,他只感觉心里越发的委屈和愤怒,眼前站着的石棠的身影早已模糊,幻化作那个让他恐惧又尊敬的人。儿时被呵斥责备的记忆又重新席卷了他,钟嘉泽再次清醒过来,石棠已经痛的眼眶通红,表情扭曲。
钟嘉泽放开她,艰难的尝试说话:“抱……抱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他退开一步,让自己远离石棠。
这是石棠第一次从他这里得到一句歉意。脱离了桎梏,她努力站定,说:“昨天周总的话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是他和钟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