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嘶——”简蔷倒吸一口冷气,她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女孩儿开始反省自己为了方便而不顾安全脱下手套的愚蠢行为:
“你赶紧上来!”组长在岸上命令她立刻上来。宋晖阳架着简蔷的手,从身后半托着她让她赶紧往前走:
“你怎么把手套脱了?”宋晖阳略带埋怨地问她,简蔷也不能说什么。她的确觉得手心疼,但她觉得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上去把碎片拔了处理一下伤口,自己总还是能继续工作的:
“没事的,小问题。”简蔷本还想俏皮一下,但手上的鲜血却眼见开始从她掌心往下滴:
“你再嘴犟!”宋晖阳有些生气,他用气势压住了她,简蔷不得不看着他略有些吃瘪。
岸边,简蔷还没来得及扭头,忽然却感觉有一双手伸出,抓住了她前臂,手掌很温暖,这不免让她勾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病床上,弥留昏迷时,她也曾将手握进另一个人的掌心……
于是女孩儿猛然回过头,她的眼睛正巧对上了半跪在岸边的那个人。那双眼睛常常带着清冷的底色,然而此刻,却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种明黄色的急迫。简蔷几乎一瞬间就认出是谁,她带着一丝吃惊,又或者有一丝不可置信:
“陈飞濯?”简蔷立刻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陈飞濯没有回答她,原本一直都对她在商市看到自己时的模样带有一丝期待,然而当看到她手心扎着镜子碎片满是鲜血的模样后,那种期待却被冲刷成了一种担忧,也许这担忧中还夹杂着一丝愤懑。
她太容易让人担心了,也许在洪市,简柔在的时候,充当这个担心角色的往往是她。可是现在,简柔并不在身边,而他在担负起责任的同时,似乎也一股脑儿担下了对她的操心。
宋晖阳也发现了他,他们有多一面之缘,他也曾从简蔷那里知道一些关于陈飞濯的事情,对他总怀有一丝敌意。宋晖阳皱了下眉头,但还是首先抱住女孩儿的腰把她先从泥塘里托起些,陈飞濯则借着这个力,把简蔷向上拉。简蔷本觉得他俩小题大做了,这个高度的泥塘自己还不是一下就能上去的,但当自己的手掌只稍稍张开些时,那种疼到眼泪都要流下来的感觉还是袭来,让她觉得这次可能的确有些不妙。
她只好靠着陈飞濯的力往上去,这个过程中,旁边的分组组长也上来拉她,她手上的泥巴不免蹭到了他俩,尤其是陈飞濯,衬衣上甚至还留下了简蔷手心滴下的鲜红。
简蔷对陈飞濯的惊讶还没落下,但一看到自己给人家蹭的又是泥又是血的,还是抿嘴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陈飞濯始终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目光中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什么不太妙的情绪。于是简蔷把目光迅速转向组长:
“你这手这样肯定不行,马上去医院!”
“夸张了,用水冲一冲,问题不大的!”
“你在乱来。”陈飞濯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强硬,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势在里面。简蔷看看他,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红琳好奇起来:
“你们俩认识?”
“他是我哥……”简蔷想了想,大方地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