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圆月,是不是嫁娘真的回来了?
章迟的手指猛地一颤,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他刚才只顾着去看秦竹到送嫁的轿子是不是空的,却没有去看自己送嫁的轿子里面还是不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
他清晰地记得一个事实,昨天轿子里的小姑娘已经失去生机。
那么?现在轿子里的是谁?
是新的嫁娘吗?还是原来的小姑娘?如果是前者他尚且能安慰说不定这个镇子最近两天恰巧都有出嫁的新娘这一荒唐的解释,毕竟他们清楚地知道新娘到的所谓“夫家”其实是纸人抬轿入水。
如果是后者的话......
脑海里出现了一张毫无生机的瘦弱小脸,昨天他还忍不住想去救她,可今天他却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游戏里面越是可能发生。即使他能编出一百个理由来劝自己不要去看,可他还是一边手握住拳头,一边手掌握住厨刀的柄,微微弯下腰朝轿门看去。
只一眼,章迟就像是被人在冬天兜头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脚,脑子都冻得发木。
轿子里,睁着眼睛回望他的,不是昨天在他面前梳妆打扮的小姑娘,又是谁?她还是画着浓厚的、跟纸人脸上极为相似的妆容。她的眼睛黑黑的,像是能把外面的光都吸走。
这一眼看得很快,可章迟还是看出了有点不一样。
若说昨天小姑娘脸上的妆容虽然很怪异,但至少还能看出是个活人,可在今天,尤其是想到昨天亲眼见到她的尸体时,章迟只觉得现在她就跟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在昨天死去的新娘又重新坐上了今天的花轿,可镇子里的人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章迟的额头沁出了薄薄的冷汗,被风一吹,浑身都透出几分凉意来。
“送嫁!”唢呐声随着这声呼喊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章迟被这些声音一惊,胸腔中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怀揣着一只随时要钻出来的兔子,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流程比昨天急促一些。
轿子被纸人抬起,回过神来的章迟下意思地扭头看向后面。这次,除了鼻青脸肿的钱雄之外,他看到了站在最后一位的秦竹到。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朝他点点头。
看着那张冷淡之极的脸,章迟莫名地觉得心安不少。
算了,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轿子被纸人朝镇外抬去,走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路线,一切看起来就跟重复昨天他们做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