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稿多到,足足占了他书柜的两大格。

    “傅久九,”林郡的声音很沉,语速很慢,一字字道:“约定好的事情,必须做。”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不再给傅久九任何反驳的机会。

    前排的司机摇了摇头:“少爷,回家吗?”

    “你听到了吗?他说他只有这一个家,这个没良心的。”林郡咬着烟,气得嘴里泛起苦意。

    司机没答话。

    林郡沉默着抽了几口烟,漆黑的烟身慢慢燃尽,那点火星越来越接近银色镂空的过滤嘴。

    “这里自然不能算他的家,顶多算他妈妈留给他的房子,”他看着傅久九的窗口再次说:“那他说的家就只能是我们的家了。”

    司机似乎习惯了,从善如流:……“是的,少爷。”

    林郡秀挺的眉峰舒展了些,将烟蒂摁进车载烟灰缸里,他疲倦地揉了揉额角:“回家吧。”

    凌晨两三点的马路空旷而安静,车子在上面开得飞快。

    后视镜中,林郡微微仰头靠进椅背深处,眉梢透出些疲惫来。

    司机忍不住又摇了摇头,他家少爷和先生闹矛盾简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好像尤其厉害。

    少爷也是大半夜应酬完才发现先生离开了,当场就急红了眼。

    按理说这事儿应该告诉大少和老太太,但少爷又严肃地警告了他……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头发都被这两位祖宗急白了几根。

    清晨六点钟,傅久九的电话再次响起。

    大约昨天受到冲击太大的原因,他睡了一晚仍是困顿。

    电话被开了免提放在枕边,他带着黏腻的鼻音和沉重的睡意:“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