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黑色外套盖在被子上方,喻池拖着下肢艰难坐起,两条胳膊仿佛被什么缚住,穿衣动作略显僵硬。
喻池说:“你也不需要跑那么勤。”
这下僵硬的是祖荷,她说:“我来你不喜欢吗?”
喻池看了她一眼,低头拉拉链。
青春期里“喜欢”是个敏感的词眼,喻池可以坦率地说喜欢咖啡加奶的浓郁,喜欢长跑时风的拥抱,喜欢计算机的01世界,却无法轻易把“喜欢”加之到异性之间。
以前对异性的喜欢属于茫然,因为他并未迷恋过身边哪个女孩;而现在,他连自己也谈不上“喜欢”,更不用说对别人。
当这个“异性”限制为祖荷,当傅毕凯有意无意流露的控制欲,喻池心里那点可能的“喜欢”被生生压回地里。
他的回答也压抑成沉默。
祖荷感情外露,性情热烈,鲜少在交友方面受挫,也从未经历暗恋或崇拜的卑微,对喻池更缺乏深入了解,把他的沉默读成了否认。
她还想特地问问他,她下午换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顺便跟他探讨早上傅毕凯的“歪理”。
最好能驳倒傅毕凯。
如今看来,祖荷不但无法拉拢同盟,还热屁股贴了冷脸。
天使面孔变成老巫男脸,真叫人讨厌!
祖荷噌地站起,气鼓鼓道:“那看来是不喜欢了。”
“……”
祖荷猛然将他推至“喜欢”的反面,喻池百口莫辩,只剩茫然。
“那我走了,下周也不来了。”
祖荷走到隔帘旁边,深深回头望他一眼。
她在等一个挽留,只要喻池说别走,友谊还能天长地久,不然谁乐意伺候一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