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看她一眼,咕哝道:“你的心倒硬。”
明明是个姑娘家来着。
心肠不冷硬也活不下来了。柳照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没空再计较。
“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他们给威胁了。”
“你有想法?”
柳照影苦笑,哪有什么想法,事已至此,已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了,只能尽力而为。
她努了努没有血色的唇,朝那远远地坐在马上的人影,说道:“叛军的首领,我们先前在衙门见过的,叫马都尉不是?擒贼先擒王,得先拿下这个人来。”
“谢小三儿不至于这点都想不通,只怕要擒住他还颇费些功夫。先头找人去救那李知府了,盼着他活着过来尚能压一压这些贼兵。”
柳照影摇头,李知府素来胆小怕事,而且这人得昏聩成什么样子,能让金陵城藏了这样大的祸患,他出现不出现,其实都一样。
“不是,杀了马都尉,他底下那伙贼兵必然军心动摇,谢三公子领的人虽不少,可也不可能就将他们迅速拿下,两方都是朝廷正经兵马,实力本就不在伯仲。”
何况谢平懋这个外来的将领,临时领的一伙人,谈何军心,他就是再精才绝艳,也不能立马成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这些都是正经朝廷兵卒,不能抓不能杀,尚可做安抚,他们不是乌合之众,还能听几句人话,杀了马都尉后立马传令下去,所有跟着他造反的官兵,自动登记投案者免罪,实名举发身边贼人还能得赏银,救护百姓,事后还能升功。”
兵比起民,有组织有纪律,且对朝廷的话有种天然的服从能力,只要马都尉死了,稍有动摇的人,自然可以用赏银、免罪等措施拉拢,何况此令不在于让他们杀人,更重要的是保护无辜百姓,牵制江谨谦等人。
这些贼兵总不至于各个都与江谨谦一条心吧,只要十人中有一人信了,那也能多缓解此时残酷的局面一分。
而能代表朝廷发出奖惩命令的,孟眠春这个现成的国舅爷摆着,舍我其谁。
孟眠春眼睛亮了亮,立刻拉出缩头缩脑的双喜去给谢平懋去传话,且再加了一句,让谢平懋带的人先着保护百姓,再想法子剿灭贼人。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能坐视滥杀无辜。
“这法子到底不治本,拖延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柳照影的喘息声更重了,心道怕是那余毒还有几分厉害,想到刚才种种,也有些担心孟眠春受了影响。
“说到底还是要有人,你可还有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