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知道,六王爷他……可是无子的。”
谢裕是藏不住秘密的,也不必藏。谢平懋是京城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赵静的情况。
六王爷赵瑾的身世,可以比照下孟眠春,亦是老太后的幼子,却从小在当今吴太后膝下长大,长嫂如母却是半点不假。
谢平懋出京前就已听闻吴太后身体有恙,想必有此原因,六王爷至今膝下无出让她不能释怀,隔了这么多年,这才想起了当年的这一桩不体面事,想寻回那私生子。
而谢裕夫妻,乃至谢裕的父母,当年若知道谢祺的孩子是六王爷的,必然是不会将他轻易送走的,他们也是到方清仪南下,露了口风,才一转从前的态度,对谢祺、乃至柳照影有了先前那副嘴脸。
谢平懋脸上没有谢裕所期待的那种震惊、欣喜的神色,他极为平静,说道:“叔父,此乃皇家血脉,况且已流落多年,混淆不得。想必京城那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就不会让方大家这样私下来此了。”
说到底,皇家最是忌讳这样血脉流落的事,若非赵瑾眼看就要绝后,恐怕也惦记不起这桩事来。
“所以叔父还是慎重为好,未查证前,不可轻易对旁人说起。”
谢裕有些不满,“这是自然,只是平懋,先前你也觉得柳照极有可能是我们谢家血脉的,信物也是真的,怎么这几日,你却是不怎么上心了?”
谢平懋哑然,他不是不上心,而是知道了柳照影实乃女儿身,又如何成为六王爷那个私生子?
他眨了眨眼,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正色:“叔父,我要见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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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不欢迎谢三公子。”
谢祺如今回了谢家,却是半点不像多年未归家的样子,她将自己曾经的院落视作客栈,每日依旧如同在山上时一般,诵经吃素,不要人伺候,也不见外客。
“姑母,我知你不愿见我。今日左右无人,我只想问你一句,当日你生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谢祺倏然张开眼睛,直视谢平懋:“我自己的孩儿,是男是女,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谢平懋的神色更加冷峻:“如果我这一问当真多余,姑母您会回答这句话吗?”
她应当是格外惊奇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并且不予理会,这才符合她出家多年的净微真人的脾气。
谢祺的眸光闪了闪,直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清风朗月般的目光中竟生出了一丝狼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