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噼啪打在窗面上,广播里的机械女声正在缓慢地播报今日的天气和时速。在经停站,人员上下,车厢内闹哄哄的,新风系统正尽职尽责地更换室内的空气。
奚洺拎着个保温杯坐进里侧的位置,死活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们要坐高铁南下。
被奚昀平隐晦地扫地出门的小少爷继续借住了好几天,直到昨夜林隅中一个传音申请过来,才正式定下了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林隅中自有一套成熟的检索系统,在这几天里,他划定了六个存疑性高的地区。奚洺一看,意料之中的,全是交通不发达的山旮旯。
修道者但凡要隐居,或者要做些什么事情,选定的地址全都是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地方,那种坐大巴还要中转五六次,最后只能步行的最合适。
因为这种交通上的不方便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困扰,但只要结了丹,掐个决就能出入如自家房间,能隔绝人员的干扰,省去不少麻烦。
林隅中划定的地区还有存疑性高低的排序,可以一个一个去。纵然法器受了损,但基本功能还留着,只要能近距离捕捉到他的行踪,找回本人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奚洺对此很了然,答应了下来,没料林隅中下一句话就是:“那我们订明天的高铁吧,收拾一下就出发。”
奚洺:“?!!为什么?!”
虽然在剑上飞肯定没坐飞机舒服,但这只是相对于远距离来说。像这种地方,如果到站就能到目的地,他当然也会首选高铁,可如果下了车还要坐大巴转来转去,肯定就没有掐决来得舒适。
林隅中温和道:“小棠也许是被什么灵魂体带走了,这一点我们不是才确认过吗?频繁使用灵力的话很有可能被对面感应到,对他的安全不利。”
有理有据到让人没法反驳的地步。
三人并排的空位基本没有,林隅中挑了隔壁车厢的位置。边峤则在他的旁边靠着。列车缓缓前行,他把保温杯拧开,袅袅热气从杯口冒出来,递给一旁的导师:“给,我出门前泡的。”
这几天他已经很了解边峤这人对牛奶的口味,糖也能放得恰到好处。
边峤道:“我不要。”
“……”奚洺哪里管他要不要,把盖子旋上,直接往他怀里一塞:“现在不要等会就要了,你先拿着。”
自从他们的谈话结束后,边峤就一直是这个状态:谈正事的时候可以好好说话,但一旦奚洺和他表达自己的关心,他就一副小姐脾气犯了的模样。奚洺歉也道了,好也示了,但依然没什么效果。
奚洺自知理亏,加上自己脾气平时还可以,没怎么因为这个感到烦闷。不过也确实纳闷得可以:难道他真的冒犯到了对方最喜欢的纸片鳄鱼吗?
但他比起鳄鱼更讨厌狗,边峤不也照常养着,他不也没说什么吗?
横竖想不明白前因后果,奚洺也懒得给自己找罪受,低下头开始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