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国产小轿车出了小区,开在通往猪粑戒总店的路上。
“萧书记,凌省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大笑话了。小辉这小子,就是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没大没小的性子……对你们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你们大人不计他那小子的错,别往心里面去……”
“老洛你此言差矣……”萧远峰笑呵呵地道,“你以为我刚刚说的话,是说虚的吗……确实小辉这种性子真乃真性情来的,不服都不行……话说当今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物欲横流,就连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都以挣钱的多少来做为标准尺度,这可是世态与人心的严重扭曲啊……然而,在这种大环境下,小辉竟能出污泥而不染,坚持本我,坚守原则与底线,真真是难能可贵啊!太难能可贵了!”
萧远峰不由得一叹,双目有些迷离,仿佛在追忆着什么,“记得曾经年少时,其实我也是这种性情啊……但进入官场这个大染缸后,一点点地,就成了今天的这副样子……很多个失眠的夜里,我都会站在阳台前,望着苍穹扪心自问,我还是我吗?这就是我所想过的生活吗?”
“对,萧书记说得对……人生如戏,就拼演技……天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我们迫不得已得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皮笑肉不笑,相互间虚与伪蛇……其实我也常常这样问自己,这么多的面具,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或者。我早已不再是我?”凌志文亦是喟叹不已。“今天小辉的这种本我、这种真性情。让我非常吃惊……甚至可以说,他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
“萧书记,凌省长,你们太抬举那小子,他那不叫本我,更不叫真性情……他那叫瞎搞,叫胡来。”两位大佬的由衷夸赞让洛青云心里颇有些飘飘然的,夸儿子不就等于间接地夸老子嘛。不过心里得意归心里得意,脸上是不能表露出来嘀,得谦虚,得低调。
“呵呵,老洛你甭管他瞎搞还是胡来,反正我们今天是被他给拾掇得服服帖帖的了……”萧远峰笑着摇了摇头道,“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居然被他这么个小子给收拾了……”
凌志文笑道,“人家可是全国政商两界眼中的神秘人物,猪粑戒的幕后老板。真正的大人物呢……被这么个人物给收拾,那不是很正常嘛……萧书记咱们心里就别犯嘀咕了……”
洛青云恨恨地道。“待会我回去好好地收拾他,这小子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萧远峰揶揄道,“老洛你跟小辉,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凌志文大笑,洛青云则是干笑一声,摸了摸额头,心说萧书记这话没错啊,换在那小子去高家村前,自己要收拾他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可随着那小子在高家村混得风生水起,这形势真有种被倒过来的感觉,反正别的不说,自己被那小子坑得可真是不轻……
以洛辉为话题继续讨论着,来到猪粑戒总店后,萧远峰凌志文两人招呼众省里来的人,上了中巴车,提着酱油二壶,和洛青云等市里的一帮人道别后,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洛青云送别他们后,直接开着破车就回了家,一进到屋里,左看右看,没看到洛辉的人影儿,就问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余芳仪道,“那兔崽子呢,是不是看到我回来躲起来了?”
“躲起来?”余芳仪放下报纸,看着洛青云笑眯眯地道,“我说洛青云啊,小辉干吗要躲起来呢?”
“他都做的什么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洛青云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别说他还真是有点生气的,毕竟今天洛辉让他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萧书记凌省长是那种睿智、有气魄和心胸、慧眼的官员,要是那种二货官员,今天这事情的结果……洛青云真的不敢去想像,两位大佬怕是会大发雷霆,拍桌子拂袖而去……
其实洛青云想错了,如果洛辉通过接触,发现两位大佬是那种二货官员,会直接请他们吃闭门羹,滚吧,咱家里不欢迎你们这种吃人饭不拉人屎的龟孙子。
“小辉做的事情,我骄傲,我自豪。”余芳仪站起身来,脸凑近洛青云,挺了挺胸,一双说不出得意的眸子盯着洛青云,突然,她看出了洛青去所谓生气后面怎么掩饰、也没掩饰住的春风,登时剜了他一眼,鄙视道,“洛青云你就给我装吧……还生气,你生的哪门子的气……我看你是高兴得大牙都掉了,才是真的。”
“我怎么可能高兴?”洛青云矢口否认,装模作样,“这小子乱七八糟的瞎搞,差点把萧书记和凌省长给得罪了,他这是典型的在坑爹啊……如果真的把萧书记和凌省长给得罪了,他给老子挖的这坑,你想想得有多大?只怕我这辈子就掉在这坑里,永远都爬不出去了!”
“洛青云你还给老娘装,继续装,演技不错哦……我看你这市委书记也不要当了,去香江去好莱坞发展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用武之地……”余芳仪连给了他数个白眼,“看看小辉用猪粑戒的糍粑竹筒饭、还有他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帮你把萧书记凌省长给摆得多平……你就等着高升吧,还掉坑里……个没良心的家伙,儿子帮你那么大个忙,帮你把路铺得平平坦坦的,你却反过来要收拾他……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农夫和蛇的故事,你听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