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的天旋地转后,眼前的景物一变,不再是□□的房门外,而是在一处静谧开阔的平台上。
弥若不经意地抬眼一瞥,却被身边栏杆外的夜景惊得倒抽了口气。
只见夜色笼罩着的那些点点萤火,竟都是上京街市上商户的灯火,隐约可辨出形状的玄武大街,此时仿若一条闪着荧光的长腰带,横穿过大半个上京城。
“那、那难道是、是宫城么?”弥若指着那不过巴掌大的一处有着点点光亮方块地,讶然的声音被高处呼啸而过的夜风吹得有些破碎。
“没错。”相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微微的亮点,“喏,那就是李府。”
相唯看着弥若愕然的侧脸,又忍不住使坏:“若是白天站在这儿看,视野更好,吃饭穿衣什么的,一清二楚。”
弥若眼下却无心计较相唯的玩笑,抬眼看向似乎伸手可触的浩渺繁星,情不自禁地叹了句:“这儿真高。”
“当然,这是邀仙楼的顶层,离地足有百丈。可惜凡人的肉眼,却是瞧不见这般百丈高楼的奇景。”
相唯松开揽着弥若的手臂,闲闲地倚着身下便是悬空无物的栏杆:“可是敖沧那小子带你来的?”
见慢慢回过神的弥若点点头,无声一笑:“他就专爱干这种牵媒搭线的破事。”
“说吧,”相唯挑眉看向弥若,瞄了瞄她身上的胡服男装,“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见我,是为了何事?”
弥若朝相唯敛了敛身:“李炯性命堪忧,还望阁下能出手相救。”
相唯的神色微顿,喃喃自语道:“大限之日竟这么快就到了……”
但不过一瞬,他又恢复如常的漫不经心:“我为何要救他?”
弥若的话语一窒,抬头定定地看向相唯:“李炯之前对您不是有救命之恩吗?恩人遇难,您如何能袖手无视!”
“恩人?”相唯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仿佛随时都有从栏杆上翻身摔下百丈高楼的可能。
相唯的大笑令弥若生出一头雾水,却担心自己多言激怒他古怪的性子,索性默然等他笑完。
待他渐渐敛起唇边笑意,半垂的金色眸子里泛起罕见的苦涩:“是我弄错了,李炯的前世今生与我再无半分关系。”
说完,相唯起身背对着弥若,抬手摆了摆,一副送客的不耐模样:“如此,你可以走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