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哼着小调升起炉火,他这时候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地下室是多么阴冷潮湿,一屁股坐在床沿,翘着脚向柯莱分享起面试的经历,提到戴安时又强调她对自己的态度多么与众不同。
柯莱挖苦道:“你现在就像个谈论暗恋女生的毛头小子。”
“说起来按照血缘关系戴安是我的堂姐,虽然没人认可,”亚尔曼纠正道,“她法术很强,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可能成为谢瓦利耶族长的人选。”
“这么说,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你才想和她套近乎?”
“总不能盼着恩佐上位吧。”
“到底和恩佐结了什么仇,整个谢瓦利耶只他那么针对你?”
“他和我同父异母。”亚尔曼神色平静,就像在谈论一则事不关己的八卦“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我的父亲、恩佐的母亲都有私生子……但我的母亲是个零感歌女。”
“零感?”
“你们那个时代没这种说法?零感就是没有任何魔法感知,不能使用魔法。两百年来虽然贵族和巴纳特帝国一起消亡了,贵族后裔却前所未有地追求强大法术,四大家族几乎所有通婚都围绕着更强大的魔法感知进行的,”亚尔曼摊了摊手,“更强大的继承人,更强大的私生子,他们团结又排外,连对情人的天赋要求都很高。”
这里的所谓四大家族不像是以血缘为纽带绑定的集团,而更类似于一个小型社会——或者说以整体利益至上的企业。
家族内部弱肉强食、一切都是为了更优秀后代的做法即使在魔域也不普遍,“听上去比动物世界都要残酷。”
亚尔曼不置可否,“所以一个零感歌女情人是仕途上的污点,我父亲受到的攻讦不少,恩佐认为我们的存在让他蒙羞,是父亲失去竞选族长资格的重要原因。”
柯莱问:“你就没想过因为这一层关系,戴安不会选你当男主角?”
亚尔曼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表情立即耷拉下来。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我的表演最符合她的期待,而且她不喜欢加迪尔,戴安没有其他人选了,只能选我。”他喃喃自语,皱着眉来回踱步,仿佛在以此说服自己。
“如果选不上也没关系,跨物种恋爱的剧情很平淡,”柯莱敷衍地安慰道,“神爱上人类的故事并不会让人信服。”
“但这是第一个改变贝阿特丽丝结局的版本,人们早就厌烦了传统的天罚剧情,都期待不一样的故事,所以神的恋人才会是校庆最重要的节目。”
“还有另一个版本?”
亚尔曼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柯莱对常识的一窍不通,或许是被与男主角无缘的可能性打击到了,他满脸颓丧地倒在床上,头枕胳膊,仰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