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山里的生活养成了小恭弥安静的性格,他不曾像普通五岁孩子般用使不完的精力折腾着身边的一切,更不会发出过惊悚刺耳的尖叫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大部分时间他都一个人呆在,光看着山里的鸟儿就能过完一天。小恭弥的乖巧懂事也难免让阿鱼发愁,担心他这样的性格入学后会遭到排斥。
帮助母亲整理过花草后,小恭弥又绷着小脸把木桶放回到原处,每走一步胖嘟嘟的脸颊就会跟着抖上一抖。阿鱼将捆绑袖子的襻膊解下回神务所看了一眼,清点了下愿签又返回后院,开始制作新的御守。虽然缝纫外皮的事情可以交给式神做,但神符还是得她亲自去写的。
沾上朱砂,在分好的符纸上写下风神之名,这样的事情阿鱼已经重复了一千多年,闭着眼睛也不会写差,看到回家的小恭弥,她的动作不变,弯着嘴角打招呼道:“不在外面多玩会儿吗?”
小恭弥摇摇头走到桌前踮起脚尖,他把下巴放在桌面上,手掌扒拉着边缘,望着符纸上飘逸行走的毛笔道:“母亲,我要学这个。”
提笔收尾,阿鱼抖了抖刚写好的神符,她将手中的毛笔递给眼巴巴望着的小恭弥,道:“教你可以,但不能半途而废哦,毛笔字若只有一两天的兴致,那就和没学一样。”
“我知道。”小恭弥搬来凳子跳上去,拿起毛笔跃跃欲试。
“先从这个抄起吧。”阿鱼将神符和朱砂收起来换上普通宣纸与墨水,写了基础的词句来让他模仿,她绕到他身后,握着他的手道:“手指头分开,把笔立起来,然后感受下我的笔势……”
郑重的点点头,小恭弥调整了坐姿和手势,循着母亲的力道开始临摹。他本来就是能耐得住寂寞的性格,学起来也很顺利,几张过后就已经有模有样了。阿鱼教导过一次后就没有再插过话,她看着小恭弥认真练字的样子,目光有些怔忪,忍不住想起了过去。
写好字却一直没有等到评论的小恭弥回头就发现母亲在发呆,他问道:“母亲在想什么?”
“想我小时候……”阿鱼叹口气,摸摸小恭弥的脑袋道:“我那时候可没你那么聪明,学得很吃力。”学不好还会有人在身边说[姬君先休息一会儿],被惯得总想偷懒,如果不是乳母严格,可能到现在还一事无成。说起来,她当时学字的心也不诚,只想着未来做巫女不给自家神明丢人。
那应该是母亲的家人吧?小恭弥对母亲的身世有些好奇,他刚想继续询问,就见阿鱼已经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下衣服,叮嘱道:“我去神社看看,回来就做午饭,恭弥要是觉得热了就回房间去。”
“嗯。”小恭弥握着笔,没有动的意思。
见他学的认真,闲鱼抿唇一笑,暗中调动风向解些暑气后才前往正殿。不同于假期时的热闹,工作日的神社有些冷清,来往的都是住在山下的老人,他们每日都会来神社朝拜,却不会开口向阿鱼祈求神符,通常是聚集在神社两旁的树林里遛鸟下棋。
神社有闲鱼的灵力守护,久而久之也吸引了不少动物,如今的并盛山像天然的保护基地,能够寻找到不少濒临绝迹的生灵。闲鱼欢迎那些慕名而来的学者,但偷猎者只会遭遇[意外事故]躺着出去。
刚走到参道前,闲鱼便听到吵闹声,阶梯的下方来了一家三口,男女都穿的光鲜亮丽,女的还用口罩和墨镜遮挡住姣好的面孔,闪避开人群走上台阶。
和母亲与继父张扬的气质不同,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抱着怀里的兔子一副怯弱的模样,她看上去在畏惧着深山中的神社,小心的伸手勾着母亲的衣服道:“妈、妈妈…这里是……”
女孩的母亲显然没有安抚孩子的意思,她粗暴的甩开她的手道:“烦死了你乱抓什么啊,我的裙子都皱了,一会儿怎么见记者!”要不是邻居有闲言碎语传出,她才不会带她来呢。
“行了你别吵了,要是惊扰到神明怎么办。”男子粗声提醒道:“我打听清楚了,之前破产差点跳楼的弓村先生就是拜了这个神社才转运了,你们都给我虔诚点,我可指望这次能谈成大生意呢。”
“这话是我说才对,下一部戏可是热门IP,我绝对得拿下。”女人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