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川性情冒失又生得长手长脚,难免磕磕碰碰,打翻了小桌板上的袋装奶,牛奶冰冷地流淌,弄湿了被子。

    闻君意只字不提,一动不动,与他天长地久般相拥。

    应川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很怕的。

    埋在地底下不怕,闻君意没醒时不怕,实实在在将他抱进怀里azj,竟怕得发抖,怕得说不出话。

    这azj其实是他一贯以来的痛苦隔离机制,不去思考、不去提及、不去回忆,简单粗暴地入库封存。

    貌似无所谓了,放下了,其实从未被治愈过azj,创伤仍在那里,历久弥新。

    一旦抱着闻君意,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azj,闭上眼,黑暗、饥饿、伤痛、梦魇……都回来了。

    他和闻君意需要azzj息已经足够慰藉。

    “幸好你没死。”应川鼻酸地闷闷道,否则自己永远都好不了。

    闻君意微笑:“你也是,很守信用。”

    就在被挖出来的前夕,应川的呼吸变得特别微弱,闻君意若有所感,他要azj死了。闻君意竟没多怕,反而颇为释然,“他死了,我怕是也活不成。”

    但azzj你的,不会死。”

    正是因为应川,自己才提着一口气,坚持到最后的。

    闻君意回抱住他,感受着他薄薄的病号服之下有力绷紧的脊背肌肉,觉得自己像搂着一只老虎,收起凶猛的爪牙,温驯趴在怀中,滚来滚去地撒娇。

    有句话叫做“人大憨,狗大愣”,应川努力装小乖乖,还是好大一只。只要不吭声,倒不愣,却仍蕴藏着顶级掠食者的威压感。

    可闻君意就吃他这azj套,他把应川搂住了,慢条斯理抚摸他微卷的头发,仿佛他是一只被丢在冬日路边纸箱里的小奶狗,急需温暖怀抱和轻柔安慰。

    据说睡完后,肢体动作会流露出无意识的亲密感。

    他们虽然还没搞过azzj到世俗世界,仍然习惯碰触彼此,并因此感到安心。

    闻君意用手心挨挨他的脸颊,充满喜爱地嫌弃道azj:“怎么胡子又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