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但能从道德的至高点否定了杨逸本人,那么由他制定的绍圣新税法也就失去了立足点,换句话也就是说,你本人都立身不正,你制定出来的政策能好到哪里去?
再者,随着新党落马的人越来越多,层次越来越高,新党的形象也就切底地被丑化了。
到时那,大宋的百姓会怎么看新党?那些立场不坚的地方官员会怎么看新党?新党的政策还怎么贯彻下去?
南阳郡王沉吟了许久,依然不说话,刘瑗看在眼里更觉失望,想当初新党章惇、杨逸等人做事,谁不是雷厉风行,转瞬间将满朝旧党席卷一空;
若不是后来朱太妃哭求,迫使杨逸等人只得使出逼宫之策,使赵煦起了顾忌之心,旧党在朝上哪里还有人在?诸如刘世奉被贬成一个小小的将作监丞,根本连参加早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谈在国家大事上发言了。
但既然上了这条船,刘瑗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他沉声说道:“咱家对杨逸知之甚深,他不但和朝中几位宰相关系密切,更得刘皇后看重,当初先帝尚在时,刘皇后就曾求先帝让杨逸将来做太子老师,如今将杨逸调回京任天章阁侍讲,更证明了刘皇后对杨逸的看重,除却康国长公主之事,想扳倒杨逸,眼下来说几乎不可能。”
……
杨逸不知道针对他的暗箭已蓄势待发,他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康国长公主。康国公再次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那付心若死灰的样子,杨逸甚至不知再从何劝起。
康国长公主变成今天这样子,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又岂忍心过多斥责于她?他仿佛中了黯然**掌,无精打采地离开了莫愁庵,独自沿着惠民河漫无目的地踽踽独行。
直到听到楼上有人呼唤,他才愕然惊觉,竟是走到了宜露坊的后边;
鸣佩还梳着坠马髻,身着一件淡青色春衫,明眸皓齿,细长的粉颈伸出窗外,含笑唤道:“大人,多日不见,大人何不进来坐坐,奴家刚得一些江南的新茶,正想请大人前来品尝哩!”
杨逸满腔心事,正无处可去,便策马转到宜露坊前院,苏鸣佩哪里肯怠慢他,已经先一步迎到大门来,殷殷带笑拜道:“大人快请,奴家已经吩咐人备茶去了。”
杨逸神情寡寡地问道:“多谢鸣俩姑娘了,怎么?今天没有官人吗?”
杨逸问起这事。鸣佩神色不免有些落索,一边将杨逸往里引,一边说道:“奴家刚入京不久。加上色庸才俗,客人少些在所难免,这倒也清静。大人公务之余若是想找个清静所在歇歇,奴家倒是期盼大人能常来坐坐。”
鸣佩初来东京,名声未显,愿意花大钱来她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会少些。杨逸随口安慰道:“鸣佩姑娘仙姿绰约,才艺出众,你大可不必气馁,稍过些时日,必能名动京城。到那时只怕我杨逸求见一面都难喽!”
鸣佩嫣然一笑道:“多谢大人宽慰,奴家一介风尘俗色,就算侥幸有大人所说的那一天,在大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更别谈拒大人于门外了。”
“行了,咱们也不用多客套,你也不用煮茶,拿壶酒来。咱们一起喝几杯便是。”
其实鸣佩早就看出来杨逸心情不好,她请杨逸入厅坐好,巧然摆开杯盏,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也有不如意之事吗?”
“人生不如意事常**,谁能没点烦心事呢?何以忘忧。唯有杜康,来,喝!”杨逸等她斟好酒,抄起杯子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