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州西大营。
种朴忧心忡忡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心里左右为难,根据细作传回的情报,杨逸倒是成功救下了他的“表妹”,但两百人马却陷在了西夏,难以再向南翻越横山回国,此时被洪州兵马逼得向北逃避,离宋境越来越远。
现在大家都知道杨逸救的根本不是什么“表妹”,而是康国长公主,这样关系就更加重大了,若是西北各军见死不救,将来朝廷追究下来,大家恐怕都不好过。
可是要救,怎么救?
这就是摆在种朴面前的最大难道,光凭环州一万多兵马深入西夏,不但救不了人,自己都是有去无回。
刘老虎可不管这么多,他拍案而起道:“种将军,别再犹豫了,发兵吧!哪怕给我老刘一千人马,我也誓死杀进去把长公主和杨知州救出来。”
谢敬亭也说道:“种将军,环州不能没有杨知州,大宋不能将公主陷在西夏啊!你去看看,营里的士卒听说杨知州和长公主陷在西夏,谁不嗷嗷叫着要杀进西夏去,发兵吧!”
都虞侯余庆良止住鼓噪的刘武,对种朴说道:“种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本官以为当先将此事上奏朝廷,由朝廷下令西北各路兵马一齐出战,才有可能救回长公主和杨知州,咱们环州独自出击,恐怕起不了什么效果。”
刘武吼道:“等奏报朝廷后再调集大军,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要合计,先给我老刘一千人马,你们再慢慢合计。”
种朴一拳狠狠擂在案桌上,沉声说道:“朝廷自然要上奏,但也不能光等朝廷决议,这样吧,咱们环州先出兵,同时传信西北各路,请求章经略、吕经略他们一齐出兵,哪怕是攻打一下横山堡砦,把夏军牵制过来也好!”
“谁说要出兵?”
大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种朴等人纷纷向帐门望去,帐门一暗,只见经略使尹策和尹焞带有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尹策怒气冲冲地责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还想私下胡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经略使吗?嗯?”
说实话,种朴等人确实习惯性地将他这个经略使忽略了,之前有杨逸在环州,以杨逸的强势,基本不鸟尹策这个上官,环州也基本成了脱离庆州管辖的形式存在。
问题是,现在杨逸不在环州,尹策作为环庆路经略使,掌一路之军政,种朴等人根本无力抗衡,被怒声责问之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们好大的胆!环州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专横独断了?杨逸诱骗康国长公主西来,最后竟累长公主身陷西夏,简直是罪该万死!”
尹策往帅椅上一坐,威风凛凛地训斥着,旁边的尹策嘴角微微上翘,这世间事,果然是报应不爽啊,前些天他被杨逸当众打了两个耳光,现在听说杨逸身陷西夏,心里就象夏日里喝了冰水一般爽快,出兵救杨逸,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容发生,这不,他来了!虽然是跟着尹策一起来的。
尹策把种朴等人镇住后,这才接着说道:“康国长公主身陷西夏,此事何其重大,尔等这时等竟然还要私自出兵攻夏,简直是无法无天!万一康国长公主已经落入夏军手中,你们这般胡为只会激怒夏军,若是夏军因此将长公主杀害,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种朴谨慎地问道:“尹大人以为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