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阿罗乞眼看自己后队人马被杀得溃不成军,竟不顾两军交错,悍然下令前队放箭,嗡嗡的弓弦声响起,一波劲箭呼啸而来!
“大人小心!”
一支劲箭直奔杨逸面门面来,而他的长枪还陷在一个夏军的身体里未能拔出,只得往马背一伏,险险地躲过一箭。杨逸大怒,一边抽枪再刺,将前面一个夏军挑落马下,一边大吼:“李一忠!”
“喏!”
若是辽将耶律仁听到这样的对答,一定大呼不妙,可惜阿罗乞没听过,他刚要下令迎冲过来,就见宋军阵列当中,一人竟摘下三箭在手,嗡嗡嗡!三声连响,三支劲箭接踵而至,好个阿罗乞,挥枪连连,硬是挡开了两箭,最终只剩第三箭没入他的咽喉中。
“杀!”
“杀杀杀!”
阿罗乞一死,夏军立即作鸟兽散,那辆马车也被车夫赶着向洪州城狂奔,杨逸双腿一夹,乌云盖雪如同流云一般疾追而去,康国长公主趴在车窗上,哭着喊着,蹄声如雷,杨逸听不清他喊些什么,但那泪汪汪的双眼带着无尽的委曲、无尽的感伤,却一下子刺痛了杨逸的心。
等杨逸追上,一枪将车夫刺倒,勒停马车,康国长公主不等车子停稳,就不顾一切的跳了下来,结果摔倒在了地上。
“公主,你没事吧!”杨逸连忙跳下马去扶她。
“杨逸,你怎么才来啊!我恨你!呜呜……”
康国长公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又锤又打,又哭又咬,多日来她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无尽的委曲、恐惧、绝望,几度寻死不成,最后流落西夏境内,这一刻看到杨逸出现,她哭得凄惨无比,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曲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杨逸的手臂被她咬出了血印,只能强忍着,他和声安慰道:“公主,没事了,走,咱们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好了,我不要你管我,呜呜呜……”康国长公主哭喊着,发泄着,却又将他抱得紧紧的,生怕他真的突然消失了一般。
两百骑兵停在不远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人人神色古怪,李一忠突然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转过头去,谁敢拿今天这事乱嚼舌头,我非砍了他不可。”
大伙一听这话,纷纷掉转马头,不敢再看。
杨逸知道康国长公主受尽了委曲,需要发泄一下,可惜这不是时候,他安抚道:“长公主,是我不好,来迟了,洪州……”
“本来就是你不好,本来就是你不好,呜呜……”
“长公主,你别这样,洪州近在咫尺,夏军马上会杀回来,咱们必须快走,否则就得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