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和李四喜在前厅喝茶聊天,样子很是清闲。
杨逸提议过两天再返京,李四喜心中其实是非常乐意的。
太监一般而言都是“身残志坚”之人,这“志”自然是志在金钱。
李四喜作为一名光荣的太监,也改不了爱财的毛病,可偏偏他管的翰林画院是个清水衙门,平时没什么油水可捞。
在京里谁也没把他这号人看在眼里,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出京,自然想趁机捞一把。
在京里他不起眼,但作为皇帝的使者,到了地方上,却是人人得供着的大人物,若是一来立即又回去的话,他捞钱的机会也就少了。
杨逸提出歇两天再回京,可谓是正中他下怀。
俩人正聊着,便见马汉卿匆匆进来,犹疑着秉报道:“大人,下官无能,有关瓜州官员向过往商队强索损银之事,下官已尽力查了,但实在查不到确凿的证据。”
杨逸一声,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猛拍桌子喝道:“废物,简直是废物,此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让你去查一查,竟然屁都查不到一个,真是岂有此理。”
马汉卿躬着身,一脸委屈地辩解道:“大人,您应该知道,职方馆是对外情报机构,并不负责国内事宜,更无权督查地方官员,此事确实是传得人尽皆知,想必假不了,可下官无权审讯瓜州官员,也无权调阅瓜州府库的账册。实在无法找出确凿的证据,还望大人明鉴。”
“你还有理了?滚,立即给我滚,废物!”
杨逸再次拍案大斥,旁边的李四喜吓了一跳,随即好言相劝道:“宁国公这是何必呢,发这么大的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不就是向商人索要几个小钱吗,这事哪里没有?宁国公理他做甚?”
杨逸见鱼儿要上钩了。幽幽一叹道:“公公您是有所不知,这瓜州不比他处,正当东西商路要冲,每天往来的商队络绎不绝;
瓜州官员向这些商队强索钱财,多则数百贯,少则数十贯,公公请想,按他们这般强索,一天能强索到多少钱啊;
数额多少还是其次。过往的商队各国皆有,瓜州官员这么做。四夷会怎么看我大宋,官家的泱泱盛德,岂不都毁在这些不法官吏手上了嘛。”
李四喜原先还以为只是三两贯的小事情呢,官吏找各种名目向商家索要点小钱花是常事;
听到杨逸说出多则几百贯,少则几十贯的数额后,李四喜顿时跳了起来,一脸的“悲愤”,仿佛别人强奸了他娘亲加妹妹、完事后还顺手挖了他家祖坟似的。
也怪不得李四喜这般愤恨,你想啊。他辛辛苦苦跑了几千里,累死累活,捞到几个小钱还不如人家一天坐收的多,这人比人,气死人,李四喜觉得自己就快要气炸了。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呐!宁国公,此事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啊。一定要好好管管,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然后上报给官家,把这些贪赃枉法之徒绳之以法。否则让他们这般胡作非为下去,官家的仁德之名就全毁在这些不法之徒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