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是眼睛一瞪道:“有何不可?圣上命你半月赶到丹阳城,今天一过,没到丹阳就是欺君之罪,我先行一步,代你先到是在帮你!”
陈于修哑口无言,虽然他心知圣上绝不会因为耽搁一日半日而为难他,但朝堂之上就不一定了。
他陈于修不入清浊二流,不结党营私,只听命于圣上。
如此一来,虽圣眷不断,但难免惹人眼红,遭人排挤。
更何况……陈于修自知自己也并不干净,落人口实的事还是少些为好。
正犹豫之际,却见那王侍卫瞥了一眼陈于修,转而看向陈无是,说到:“陈公子所言甚是,陛下之命万不可违,陈大人,您既然身体不适,便将凭证路引交予公子,让公子先行一步,一来完成皇命,二来也可知会丹阳地方官员,早做准备。”
雨后阳光从浓密的枝叶间洒落在山道上,斑斑点点,明明灭灭,映照在王侍卫的脸上,闪烁不定。
陈于修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说到:“既如此,你便先去吧,切记小心行事,遇事莫要冲动,不可收受贿赂,更不可仗势欺人。”
他说得冠冕堂皇,言辞恳切,配上那一副端正俊朗的相貌,倒真像是一位廉洁为公的好官。
但听闻此言的护卫们,眼眸中都是闪过了别样神色,不止长安,整个宁国谁人不知,只要给够好处,再大的案子他陈于修都能给压下来。
除了……陛下亲判的案子。
好官?
一条好狗罢了。
陈无是得了同意,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牵出一匹快马,带上两位护卫便冲出了车队,“哒哒”地朝丹阳城方向飞驰而去。
陈于修见状,脸色颇有几分难看,却也又有无奈,他自己的名声坏到了极点,京城人尽皆知。
每次要管教陈无是时,陈无是便仰着头瞪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屑,哪里有半点看父亲的样子?
所以,陈无是他管不了。
好在陈无是名声虽差,但也只限于长安地界,而且也多是一些好勇斗狠,打架斗殴之事,倒也没有强抢民女,或流连于烟花之地。
不像他陈于修,整个宁国都知道他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