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琰“继续说道“臣与公主已议亲多时,如若公主不弃,不如就此定下婚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虽然说婚姻之事应是父母之命,但此刻谢琰父母皆在,若都不反对,道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武昌公主自然是作娇羞状。
座上的宾客却开始起哄了,都说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自是天作之合,便是皇上也一定会赞同的云云。
谢安与刘氏虽然诧异,但见儿子主意已定,自然是不会干涉,微笑着乐见其成而已。
谢璎却急眼了,哥哥怎么会对这个二百五的公主“心生倾慕”,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见席上确实不见谢琰的踪迹,连萩娘也不见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武昌公主矫揉造作了一番,正羞答答地想要答应下来,却听得席上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咦,我家郎君不是已经与苏合姐姐一同回院子了吗,怎的还会在这里?”正是采棠的声音,她年纪虽小却习得武艺,因而声音虽轻,院里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虽有人诧异,但小小奴婢的声音很快被众人的祝福声淹没了。
武昌公主不去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虽本公主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既得琰郎厚爱,自然愿意侍奉左右。”一时间起哄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谢璎得了采棠的提醒,终于明白了过来,她站起身来,冲上前去,假意说道“阿兄,我心里实在快活,你终于愿意娶妻了,父亲母亲也不用再为你忧心了。璎儿恭喜阿兄,请喝了璎儿这杯酒吧。”
采棠是什么身份?就算急破了头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台上这个郎君是假的”之类的话。而谢璎又是什么身份?琅琊王氏的宗妇,陈郡谢氏的嫡女,在高门贵族眼中,便是武昌公主都没她身份贵重。
她当时就快步走了上去,抓住那“谢琰”的手,一把拉下那白色的绢纱,那人与谢琰相似但远远不如他俊美的脸就露了出来,谢璎故作诧异地大声说道“这不是我哥哥,父亲母亲小心,府里有刺客。”
此言一出,谢府顿时乱成一团,殷管家连忙咋咋呼呼地呼唤家丁来“保护阿郎夫人”。
谢璎死死抓住那“谢琰”的手,吩咐家丁将他绑了起来。
其他不知所云的宾客皆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美事变成了一场闹剧。
没人去理会武昌公主,也没人怪罪她,只是她脸上尴尬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了。
武昌公主是花了心思的,因仰慕谢琰,她早就眷养了几个相貌身材相似的寒门美男,又专程让人学了谢琰的声音,在这白纱的掩映下,倒还是有七分相似,这也是孤注一掷的法子,若当时成功了,之后也没人能再来翻旧账。谁料想仍然是功亏一篑。
她恨恨地抓了几把琴弦,细韧的弦丝割坏了她细嫩的皮肤,她也兀自不知,心里的念头不停地翻滚着,转动着,她不能就此认输,她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