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萧家几房连同箫嵩一道都去了杜家吊唁。今天,来杜家的人还不少,李佑除了看到了韦家,崔家和王家几房外,还看到几个王爷,就连杨思勖都来这了,李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杜暹身前为国朝宰相,但杨思勖可和杜家没什么太多的来往,而且杨思勖这段时间的身体也越发虚弱,李佑是真看不明白,不过,他并未多说,仅仅是向杨思勖行了一礼便去了正厅拜祭,有话等祭拜之后再说。
如今,杜家正厅里正有人拜祭,李佑和箫家人等在了外面。杜孝友披麻戴孝相迎而上,和箫家人一一见礼之后,便随意攀谈了起来。没说几句,杜孝友便到了李佑身旁,毕竟李佑可不算萧家人,这是需要单独还礼的。
萧家人由箫嵩带着进了正厅去拜祭,李佑则和箫绮雪等在了这里,等会才会轮到他们前去。
当李佑带着箫绮雪进入正厅里时,才看到杜家直系亲眷都在这里,孝子孝媳俱都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一位赞礼生手持焚香一束,立在东面,灵案上放一个铜磬,一声敲击之后,李佑带着箫绮雪依礼跪下拜祭,三拜之后,两人上前从赞礼生手中接过一炷香,上完香之后,再次响起铜磬声,家属回礼致谢后,李佑才带着箫绮雪出了正厅。
两人出来后,由下人带着去了厢房内厅歇息。一到这里,他们便瞧见了杨思勖,走近杨思勖坐的桌子旁,李佑和箫绮雪双双行了一礼,倒是杨思勖笑着赶紧让两人坐了下来。
一坐下,李佑便问道“阿翁,您怎么会在这?”
杨思勖缓缓说道“我与杜家虽不算熟悉,可杜暹病逝,都是同朝为官,我本就该来吊唁,又何来这一问呀。”
李佑自然听得出杨思勖言语中的哀伤,这倒不是说杨思勖和杜暹有多么深的交情,是因为杨思勖觉得自己也将不远了,毕竟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对此李佑自然明白。
李佑随即笑着说道“阿翁,今日晚些时候,到小子家中,我为阿翁亲自下厨如何?”
杨思勖听完,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起来,说道“呵呵,也好,今日你也无事,我便到你府上去尝尝,你到北庭也不短时间了,也不知晓你的手艺是否还如原来,你可别做得来阿翁我下不了口呀!”
李佑又笑着道“阿翁不信小子没关系,等您尝过之后就知道,小子我的厨艺绝没有下降。”
杨思勖点了点头,心里极为高兴,他如今心里可空得很,自己府上的人虽然多,可却又没个能说话的人,即便是自己府中数十年的管家,对他依旧是唯唯诺诺,更别说相谈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孤寂。
李佑却不同,他的言语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恭维,更多的是敬爱,对杨思勖而言,李佑就如亲人一般,如今李佑马上就要动身回北庭去了,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这小子了,李佑下次回来,最少也得两年时间,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撑到那个时候的。
而对坐的李佑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杨思勖对他是真的不错,真的拿他当成孙儿在看待,也正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每过几天他都会到杨思勖那里去一趟,看看这个老人。以现在杨思勖的身体来看,两年之后,恐怕是再难见到人了。
随即,李佑便问道“阿翁,这几日您觉得身体可好还?可有觉得不适之处?”
杨思勖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挺好的,这不是没事,还来了这吗!我还没老得来不中用,什么事都干不了。”
李佑接着又说道“小子这几日也是越来越忙,都有好些天未到阿翁府上去了,在此,还望阿翁莫要责怪小子才是,”
“你的事才是正事,你马上要回北庭,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