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语胡思乱想着，身子随着摩托车在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不是抛动着。
虽然前几天文思雨就问了去过北坑小学的李校长路怎么走，但在路上还是走了几次岔路。七点左右从中心小学出发的他们，到北坑小学门口时已经八点半多了。
看到学校里教室竟还是几间破旧的土房，陈语着实吓了一大跳。再看到教室前那个小小操场杂草丛生，毒蛇野物随时可以从有几个破洞的围墙爬进来潜伏在草丛里，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开始有些害怕以后会被人算计调到这里来教书。
陈语看了看走在前面和北坑小学负责人正在一边走一边聊天的文思雨，他好像丝毫没在意这里的艰苦条件，陈语的心才安定了一些，她甚至荒唐地想，如果是和他文思雨一起在这里教书，她是不是什么都不怕，甚至有些欢喜。
北坑小学的负责人五十多岁，是本村人，他和一个也是本地人的代课老师在这所越东镇最偏远的学校守着这里两个班的五个学生。年年都有新教师分配到这里，却一看这里艰苦的条件就要么找关系调走要么辞职不干了，所以也只有他们两个本地人坚守在这里。
这里的孩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明澈得像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泉水。素来爱干净的陈语没有嫌弃他们脏兮兮的脸和衣裤，反而被他们好奇的明亮的眼睛吸引住了。这所学校的负责人石老师说几乎每年都有从这里出去的学生考上大学，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学生考上的是名牌大学。文思雨和陈语相视一笑，开始了一天的监考工作。
结束了上午的语文考试，文思雨两人跟着石老师在孩子们的拥簇下去石老师家午休吃午饭。
“老师，你们两个会来这里教我们读书吗？”一个男孩子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问文思雨。
文思雨看了看扶着一个女孩子的肩膀走在后面的陈语，也用本地的方言回答说：“如果上级安排，当然会啦！不过你们要好好读书哦！”
那个男孩举起瘦弱的双臂：“我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把更多的兄弟姐妹带出去！”
文思雨很惊讶这孩子竟然有这样无私的志向。他听石老师说很多从这里出去的孩子考上大学后就黄鹤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回来这里，甚至有些连家里的父母兄弟都没有再联系过。所以这里虽然出了那么多大学生，却依然贫穷。他摸摸男孩的头：“加油！”
到了石老师家，石老师泡好茶，拿出一些果子招待文思雨和陈语。寒暄了几句，他就去了厨房忙活。
文思雨和陈语喝了几杯茶，吃了些果子，嫌屋里气闷，就跟厨房里的石老师打了一声招呼，一起出了门，在村子里到处走走。
村子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几个人，到处游荡的土狗都比人多。有几家农户的炊烟袅袅升起，才使整个村子有了几分人气。
“如果把你调来这里任教，你会来吗？”陈语微笑着望向文思雨。
文思雨耸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我们牛角小学比这里也好不了多少。”虽然他志在四方，不愿一直从事平平淡淡一成不变的教师职业，但现在还是个秘密，只有王璟知道，他还不想告诉其他人。
“那你呢？”文思雨反问。
“我什么？”陈语假装糊涂。
“如果把你调来这里，你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