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杭的管理水平,他是不可能想不到仲鱼一个人又负责酿酒又管着整个酒坊是不行的,只是现在酒坊还在起步阶段,酿酒不是别的,目前酒坊能够稳定出货的只有果酒,而果酒目前只给姜云拿去送人以及恬悦小舍用,这酒终究味道太淡太甜,不适合大男人喝。
至于白酒,前期那种蒸馏出来的白酒,只是酒精度高,喝起来烈,适合大口喝酒大碗吃肉那种,放在酒楼里卖也不是不行,到底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不过程峤喜欢,姜云给应天军留了不少。
所以在酒坊没有正式走上大量供货的轨道上的时候,白杭也没能说服重九,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
这会儿姜云提起了这件事,白杭当即麻利的做了准备,当天晚上就从仲鱼那里拎了一壶酒,正是白天才开缸的四月雨,敲响了重九那个小院子的门。
除了一壶酒,白杭还提了只才出炉的烧鸡,加上半斤花生米,两个人在院子里支了个桌子,就这么喝了起来。
“这什么酒?”
“四月雨。”
“谁起的这么娘们唧唧的名字?”
白杭把油纸包里的花生米倒进盘子里,顺手捏了一粒塞进嘴里,心道别看这街边卖烧鸡的大爷看起来不起眼,这花生米炸的真是地道。
“仲鱼起的,打算放在云山酒楼里卖的。”
“闻起来怎么样?”白杭追问了一句。
重九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酒感觉挺烈啊!”
四月雨的香气清,清其实也意味着香气淡,但是仲鱼酿的这四月雨除了给人感觉清以外,还有一个字,那就是冽。
冽给人感觉冷,总说寒风凛冽,这四月雨也就是这个冽字。
重九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嘶”了一声,“这叫四月雨?该叫二月雨吧!”
“四月那都得到夏天了,惊雷一过,噼里啪啦的雨点哐哐砸下来,狂风暴雨的才是,这酒不动声色的,看着似乎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实际上倒春寒跟在后面,刮的人肝肠寸断好吗?”
白杭喝了一口酒,扯了个鸡腿咬了一口,“说的这么好,做什么不自己去跟仲鱼提意见?还有你是自己心里凄苦,所以喝着酒也觉得如刀入喉吧?”
这话一出,重九沉默了好一会儿,花生米咬的嘎嘣响,酒一口口的往下灌。
白杭也不劝他,就这么沉默的陪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