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瑟从云鼎峰离开后一路朝着东方而去。
他终日想着萧轻最后那些话,只觉得心中郁结,气血翻涌,身上伤口也不曾包扎,迟迟未愈,整个人看起来满身血迹,苍白脆弱。
途经一处荒凉客栈,他一路未戴斗篷,一路上不少人盯着他那那张脸,更令他烦躁。
开了间上房,发现钱袋是萧家给的,钱也是萧家的,他攥着那精美鹤纹钱袋,几乎要隔着布料把里面的银子捏扁。
衣服也是萧家的。
重瑟烦躁不已,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郁冰冷,把那掌柜都吓得一激灵。
好漂亮的人……好吓人的眼神。
乡间消息闭塞,总有些不长眼的,被那美貌迷了眼,看他一身血迹,以为他虚弱可欺,敢半夜去敲重瑟的门。
是白天坐在大堂的几个村夫,喝得醉醺醺的,暗中记下了重瑟的房门,在门口污言秽语,“美人……美人……出来和我们喝一杯嘛?”
“你生得那么好看,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大爷疼疼你怎么样?”
重瑟的房内未点灯,他亦未睡,独自坐在客房的桌前,声音听起来没有起伏,只有一点藏在眼中的杀意,他道:“哦?你要进来?”
话音刚落,重瑟手指都没动一下,门和窗在一瞬间大开,夜晚风大,灌进来的风吹着重瑟那染着血迹白色衣袍,翻飞之下重瑟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紫眸在暗夜中流光溢彩,里面盛满了冰冷肃杀之意,配上一身血痕,看起来竟如修罗般可怖。
“魔……是魔啊……”那双眼太勾人夺魄,仿佛夜里的魅魔,眼里的危险意味吓得几个醉汉酒都醒了,再没眼力见的人也意识到面前这个有着惊世美貌的少年有多恐怖,他们后退着想要离开,却被无形的灵力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重瑟轻飘飘落在几人面前,他勾起嘴角,绽出一抹嗜血笑意,“你们不是说,要疼疼我吗?”
“不……不……我们错了……放过我吧!”几人栽倒在地,忍不住连声拒绝,往后爬着想要离开面前这个危险人物。
为时已晚,重瑟就站在他们面前,慢条斯理掸掸衣袖,率先说话的那个醉汉的脑袋就已经落地,鲜血喷上天花板,落得客栈走廊一地都是。
重瑟那袭绣着流云暗金纹的白色衣袍被血迹彻底染透,看起来居然同红衣一般艳丽。
重瑟记得,买这身衣服的时候萧轻说他穿白色好看。
萧轻……又是萧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