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怎么会用这里的笔,用握毛笔的手法握铅笔,真是难为得很。
夜晚,夜深人静了,窗外清辉洒进院子,带来清冷的凉气,绥焉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墨发半干未干铺在背上,有一缕垂了下来,被随手挽到了耳后。不算平整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几张已经画好的图纸,绥焉正苦恼着盯着手里正在画的那副。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且,他还有些小私心,这副他不打算给文梓,他想去买布料做来给沈严靖穿,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轮椅滚过地面,发出咯吱的声音,绥焉也没有注意,只是低眸认真地画着,时而蹙眉,时而舒缓,沈严靖看着他的侧脸,转动轮椅的动作停了下来。
记忆里的绥焉,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以前没有细看过,只是虽然没有细看过,可是姿态动作他还是分的清的。
原来的绥焉总是塌着肩,行为十分粗鲁,嘴里骂人的话也是一句接一句。现在的绥焉细痩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走路和缓又不慢,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且,他再也没骂过他。
许是沈严靖探究的目光太过不加掩饰,绥焉终于注意到他。
一手揉着腰,绥焉惊讶的说,“夫君?!你怎么还不去睡?”
沈严靖被发现,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白天睡多了。”说着自己转动轮椅回去房间,绥焉看着沈严靖的背影觉得奇怪,他记得沈严靖白天没有睡觉啊。
说来两个人分房睡已经好几天了,开始绥焉还有些不习惯,睡着睡着总是下意识想搂着什么,这几天终于习惯了,睡得也安稳了很多。
被沈严靖这么一打岔,绥焉也感觉累了,干脆去洗漱睡觉了。
夜灯熄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柔缓的呼吸声。
绥焉是睡着了,沈严靖守着动荡的屋子,清醒无比。
刚才绥焉握笔的姿势被沈严靖看见了,按理说现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个人会写毛笔字,除非特地学的,而且就算会,也不会拿着铅笔当做毛笔。
也没有听说过绥焉家里有谁会刺绣,沈严靖看着手里绣工精湛的手帕,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是怎么绣得这样精妙的,从前在沈家时,沈严靖也看过大家的绣作,与绥焉绣的比起来也不过尔尔,那么,是谁教给绥焉的?
刺绣,那些画满古代衣服的图纸,浑身散发着温婉气息的绥焉,想着想着,沈严靖突然瞳孔睁大。
会不会,其实绥焉……沈严靖蓦地攥紧了手里小小的手帕。
如果他不是个唯物主义者,或许他就信了刚才突如其来的惊骇想法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人在外面用很大力气敲着门,绥焉已经起了,正在准备早饭,听到外面的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