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收雨住，星子遍天，唐沛才再一次醒了过来。
龟甲里只有那一捧火光依然在闪烁。
他动作很轻，只是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眼皮，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对面的天瑰毫无察觉。
天瑰盘腿靠坐在龟甲上，双眸紧闭，线条流畅的脸庞上，挺直的鼻子投下一小片阴影，冷峻白皙的脸庞因为火光难得带了些温暖的色调。
想来也是可笑，唐沛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太对不起天瑰了，他为了烛阴的交代那么费力的跟着他上天入海的，结果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死了，天瑰会不会觉得白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得咧了咧。
然后他就看见天瑰倏地睁开眼睛，“唐沛，哪里痛吗？”
之前对方本来又要称呼他“帝台”的，但被他纠正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以前的帝台，喜欢的人也不是阿棋，所以更希望对方能直接叫他唐沛。
唐沛摇摇头，“我就是在想那个想杀了我的人是谁，那个救了我但是也很恨我的人又是谁，难不成我以前是个万人嫌，这么多人排着队要我的命？”
天瑰看他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那你自己可有一点线索？”
唐沛眯起眼睛，“嗯……一开始的那个人没什么感觉，很陌生，带着个面具，我连他男女都不知道，后面救我的那个是个男人，别的都很陌生，唯独靠近我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但具体在哪里闻过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先别说这个了，你先扶我起来，我睡得背都僵硬了。”唐沛伸出手。
天瑰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又反手变出几个柔软的靠枕让他靠着，“你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太大动干戈比较好。”
“你放心，我不会大动干戈，我就是问几句话。”唐沛微笑。
天瑰一头雾水，刚要问他问谁的话，就看见唐沛苍白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奇怪，“系统，你给我出来，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我就什么也不干了，你有本事就让我在这儿等死。”
天瑰蹙眉，“你是在问你的本命法器？系统，那是它的名字？”
唐沛冷哼一声，“什么系统，什么本命法器，还不是凭它一张嘴乱说，今天我就要问个清楚，让我卖命，差点害死我，还隐瞒这个那个的，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基本的信任，那还是趁早别合作了！”
天瑰不知底细，所以便没再张口。
空气中充斥着一阵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