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西市口下了马车,各带着一个丫鬟,便直奔去了如意阁。
袁宁荔正向掌柜询问之前那对儿翡翠耳坠的去向,林榆姒则倚在柜边挑挑拣拣,半天也没挑出件合眼缘的,正百无聊赖间,却瞧见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就在这店门前不远处下了马。
之前那对耳坠已然售出,袁宁荔正等着掌柜的去寻几件类似的给她瞧,却见林榆姒正半眯着眼盯着店外某处。
她随即轻推了推对方,问道:“瞧什么呢?”
林榆姒指了指在拴马的那人,侧首道:“你看,那人好像是南丰郡王,你可认识他?”
袁宁荔略带讶异地挑眉,“哟,你什么时候还认识这号人了?”
“我如何能认得,自然是顾...顾濯缨的关系。”林榆姒差点说漏了嘴,忙轻咳了声掩下。
袁宁荔一脸了然,“哦,原来他们俩相识,那我倒是不奇怪了。”
林榆姒有些好奇:“怎么?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袁宁荔撇撇嘴,“反正都不怎么讨人喜欢,可能正好兴味相投吧。”
林榆姒笑着挽起她,坐到了屏风后专供贵客休息的一处内室,问道:“顾濯缨我倒是能理解,可他又是为什么,你也信他是别人说的天煞孤星啊?”
“这事儿我倒是也没告诉过你,”袁宁荔将她拉到身前,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他之前有个夫人,你知道吧?”
林榆姒点点头,便听她继续道:“说来那位夫人还是我们家的远亲,我好像应该叫表姑姑的,其实本来她们家一开始不太同意这门亲事,毕竟那蒋家...你也知道,可他坚持得很,那个表姑姑家看他也确实心诚,甚至还许了诺说以后绝不纳侧妃,拖了快一年才答应下来的,可没曾想,那位表姑姑只嫁过去不到半年,人就没了。”
林榆姒回道:“这事儿我知道,我听说,似是她怀孕的时候出了事?”
“可不是么,走的时候肚子里还带着个小的,”袁宁荔轻叹了声,面露几分悲戚,“但我听我娘提起过,这位表姑姑其实身子骨一向有些积弱,当然,却也没到不能有孕的程度。可原本两家说得好好的,等她多调养两年,身子稳固些再提生子的事,但成婚没多久就传来了表姑姑有喜的消息,本来她家里为这事儿就一直提心吊胆,后来这不当真就...”
林榆姒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古至今生育这事儿就是横亘在女人面前的一座大山,即便爬得过也是一身伤痕,爬不过那就是粉身碎骨。
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了,她就算原路绕回去,也坚决不爬。
袁宁荔忽抬手在桌面一拍,愤愤道:“你看这种人吧,明知道自己的妻子身子有恙,可还是不管不顾地让她有孕,别看他装得再可怜,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觉得你说得有理。”林榆姒之前听闻顾洮提起蒋沐孜的身世,说他虽是个郡王,但孤苦伶仃如何如何凄惨,可细想想,他才是那个受尽好处的幸存者,谁又能惨得过已经过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