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在车子里猫了一夜,那个滋味儿,挺难受的,是太难受了,不为别的,自己答应过高原,在昨天天黑的时候,就要回到家里的,可是,自己那该死的方向感,让自己出了一次天大的洋相。
张灿实在哭笑不得,昨天自己想了一个晚上,只能确定自己还在这片土地上,这个大洲的地形图大略就是一个粽子摸样,应该是个三角形,至于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张灿实在没个准地儿。
想到粽子,其实是张灿的肚子又不大争气的在叫唤,饿啊!自己昨天迷了路,心里窝火至极,张灿一气之下,罚自己不用去吃饭了,再说乌漆麻黑的,也找不着吃的。
天刚蒙蒙亮,张灿从车子了爬了出来,想了想,又不死心的去发动车子,可是这车说什么也不再听张灿的使唤,就是趴在那里,一声气儿也不吭,诚心气张灿似的。
张灿再次爬出车子,看了一下油箱,难怪,不但发动机给烧废了,连油都给烧没了,要这样了这车还能动,那就真是出了怪事。
张灿看了一眼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想了想,不管偏差几百公里,自己就这么杵在这里,也只是等死,肚子再饿,跑路的力气没有了,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张灿一路跌跌撞撞,高唱着“我们迎鲜红的太阳,走向胜利的曙光……”不时还小跑上几步。
不论前面是高山,还是水塘,张灿义无反顾,向着太阳勇往直前,一路上随手采些树叶,蘑菇之类果腹充饥,一直走到了中午时分,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一个不小,但贫穷,却又拥挤的城镇,张灿进了城镇,四处逛了一下,发现这个城镇里,乞丐之多,堪称天下一绝,在街上晃荡的,十之五六都是拿着破碗,到处追逐看起来穿戴稍微整齐一点的人。
像张灿,一进镇,立马就围了不下五十个人,这些人围着张灿,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破碗,唯一希望的,是张灿这个外国人或许像其他的外国人一样,抓出一把零币,像天女散花般的往空中一撒。
张灿虽然可怜这些骨瘦如柴的人,但他不会蠢到从特制的衣服里抓一把美金,或者是几张黄金片出来,扔给这些人,自己还有要事得去办。
看着这个铁公鸡似的外国人,一群乞丐口里骂不绝耳,好在张灿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些什么,也就不用计较了。
穿过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可能是饭店的地方,门外却蹲满了乞丐,每一次从门里有意或是无意的倒出来的剩饭剩菜,都被一帮乞丐哄抢着,干干净净的捡了起来,哪怕是一块面包屑,哪怕是一片青菜叶,哪怕是沾满了沙子、泥土。
饭店门口,两个高大粗壮黑人,抱脚抱手,冷眼看着时时发生哄抢的乞丐,稍有靠近,便是一顿拳脚,打得为了几片菜叶,几粒面包屑,而奋不顾身的乞丐,抱头鼠穿,甚至有一个看不出年龄的黑女孩子,为了指头多大一块面包,擅越了红线,被这两个黑人打得头破血流。
张灿看着那个挨打的小女孩儿,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酸酸的怒意,他略一思索,无心也不忍心继续“欣赏”这些乞丐的“美事”,当下昂首阔步的越过那一道刺目的红线。
那两个看门的黑人,一见张灿是个老外,便停了手,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收拾这些乞丐,只是一种乐趣,服侍大爷,做生意,这才是正经。
张灿摸出两张面值一百的美金,扔在两个大汉的面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指了指那个趴在地上还起不来的女孩,又对那个拿了钱的大汉招了招手,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饭店大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便是大爷,这是千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两个大汉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钞票,马上变得不但恭顺,还善解人意起来,一百美元,这是多少钱?这是这个小镇里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费用,就这两个大汉,两个月也还挣不到这一百美元。
遇到这样阔绰的主儿,不善解人意,不恭顺些,那就有鬼了,那个给张灿带路的大汉,恨不得让张灿趴在自己的背上,自个儿背着他,去找个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