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道这些天状态好不到哪里去,到了他这个年纪,生离死别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可他对于赵春荣的死,还是耿耿于怀。
从赵春荣去世那日起,他就郁郁寡欢,满腹心事,云意明显感觉到他在计划什么,然而每次问起,他都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她来的时候,云岩也在,二人点头示意后,云意安静的站到一旁,看着云守道在练字。
他的字体和人一样,纵横挥洒,遒劲有力,一撇一捺中都藏着风骨和傲气,等写完了一张字后,他放下笔,朝着她招招手,“云儿,来看看写的怎么样?”
云意双手背在身后,佯装认真的欣赏,随后慢悠悠的说,“不错不错,阿爹的字是最好看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这么说,和小时候一样,净会哄阿爹开心。”云守道拍拍她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都多大的人了,还天天粘着阿爹,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他们笑话便让他们笑话去,反正我就要粘着爹爹。”云意耍赖道,“爹爹,不要不开心了,其实云儿一直很担心,人死不能复生,爹爹早日振作起来才是,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阿爹呢?”
云守道感慨万千,这半生漂浮,他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只是这颗心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变得坚硬坚强,而是一如既往的愚蠢的柔软和脆弱。
他感到悲哀又庆幸,悲哀的是,当初看错了人选错了人,才让他们沦落到此等境地,庆幸的是,他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像赵春荣、容奕止那样凄凉难堪。
“说得对,这才是刚开始,接下来有一场场硬仗要打,容不得为父伤春悲秋,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看。”云守道重拾信心,恢复到以往的能干和睿智,他看着她问,“容修呢?容修在干嘛?对了,容竞他是怎么处理的?应该还活着吗?”
云意欣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跟他讲最近的态势与局面,并告知他说,“容竞被软禁起来了,至于容修,他这两天都泡在军营里,赵国丈临走前,把军营交到了赵家墨手中,但赵家墨行军打仗经验非常匮乏,他的能力不足以统领几十万大军,因此他请容修帮忙练兵和统领,容修这些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云守道赞赏的点点头,到底是个狠角色,不管外面怎么变化,他内心依然清楚应该做什么。
打仗能否打赢的很大原因都在于士兵,士兵是否渴望胜利,士兵是否听从指挥,士兵是否愿意为了主帅而奋力厮杀,从而夺取胜利?
容修泡在军营里,操练士兵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收服人心。
云守道是真佩服。
“京城那边什么动静?”他收回思绪问道。
云意如实回答。
余宣帝的大军还有一周就到,容竞想求和,容修也猜测,按照余宣帝的特点,他会再派个人来求和。
“是他的风格,容修有应对之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