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之懵懵懂懂的,被谢西暝握住衣衫,还以为他要做什么。
正突突心跳,谁知他却只是仔细地替她将衣裳整理好,颇长的手指沿着丝质的衫子不露痕迹地滑落,将到颈间往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像是替她掩了掩衣襟一样的动作。
“我不说了,回去睡吧,”虽然年纪不如她,但谢西暝的个子却比柔之要高不少,他垂着长睫望着她:“目下我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沈柔之忍不住问。
谢西暝的目光闪烁,终于歪头一笑,道:“我想柔柔能够……好好地睡一觉。”
心头一宽,沈柔之白了谢西暝一眼,才要抽身回屋,忽然又回头肃然地叮嘱道:“回去后,务必让宏伯替你把伤再仔细看看,不许大意!”
她看得出他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出门时候穿的那件儿,甚至有些不太合身,像是小了几寸——这本是谢西暝之前在王府时候穿的,这段出走的日子虽然波折不断,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的衣裳竟有些不合身了。
至于为什么要换衣裳的缘故,柔之自然猜得到。
凄冷的寒夜,谢西暝却笑的如同艳阳高照:“知道,听你的。”
把他的笑容掩在门后,转身之时沈柔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像是一颗心上系着很多的叫做“牵挂”的细线,另一端就栓在外头这个少年的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像是家人一样让她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人了。
可柔之又清楚,谢西暝并不是把她当作“长姐”的,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唉……真是让她剪不断,理还乱,不知如何处置了。
回到里屋,沈奥跟如如两个小家伙睡在她的床上,沈奥的一只手还护在如如的肩头,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照料妹妹了。
他们两个虽小,却把沈柔之的床占了一半儿,她只能小心地在外头侧身躺倒。
才刚躺下,外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柔之心头一窜,竟以为是谢西暝去而复返,忙撩起帘子:“你……”
话音未落,就看清原来是菀儿移步走来。
原来菀儿先前听见说话声音,本想出来查看,因听出是谢西暝,便不敢打扰,听他们说完了,才起身叫人去关了院门,自己进来看沈柔之有无吩咐。
柔之见状,便打发她去睡,这才又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