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拜了礼,也不往圆墩儿上坐。
郑皇后正好在吃药。
吃完了药,小宫娥捧着蜜饯上来。
她斜一眼过去,眼光正好落在了姜莞身上。
姜莞给她做过几年儿媳,也知道她那些小习惯。
平素是个不爱拿捏人立规矩的,真摆起谱儿来,大抵就是眼下这个样子。
她抿唇,上前两步,小小的两步,就挪了个位置而已。
从小宫娥手中接了,扎了一小块儿蜜饯,用另一只手托在底下,略略一弯腰,送到郑皇后嘴边去。
姜莞是不伺候人的,当年嫁给赵行,拢共可能也就伺候过郑皇后那么两三回。
郑皇后的确有些旧疾,是早年间月子里没有坐好,落下的病根儿。
不过赵行怕她辛苦,大多时候都劝她做做场面上的样子就成,也不必真的事事亲力亲为。
况且那时候她前头还有长嫂陈氏在,也不是非得要她来。
所以成婚那么多年,一直到郑皇后薨之前,也就三两回而已。
郑皇后才正眼去看她:“我总说你是个最懂事的女孩儿。金尊玉贵的养大,到了长辈面前,却很乖顺,伺候人的事儿,也没全然撂下。
你爷娘有你这样的孩子,是省心得多。”
姜莞掖着手,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圣人谬赞罢了,臣女年纪小,最是不懂事的人,您肯高看臣女两眼,偶尔把臣女带在身边指点教导一二,已经是臣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郑皇后叹气:“你看,到底是跟我也生分了,一口一个臣女,倒真弄成了君臣名分。”
但原本就是这么个名分。
她又还没嫁给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