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七年,仲夏夜,月朗星稀,蝉鸣蛙叫,宜兵乱。
福宁内殿龙床上,年轻的帝王惨白无血sE的脸上眸却灿如星,诡异异常。
一如枯木逢春,老树cH0U新芽,正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至之象。
姜莞踏柔婉月sE而来,於福宁殿前停下脚步。
叛军厮杀的叫嚣依稀能从安华门方向传入内廷,短兵相接的碰撞彷佛就在人耳边响起。
她低头看一眼蔓延而下的汉白玉阶,冷y的刺痛人眼。
她丝毫不惧。
本该守在福宁殿外当差的太监和g0ng娥早做鸟兽散,元福咬牙切齿跟在姜莞身侧,自始至终都不肯再开口尊上一句皇后。
姜莞冷笑着提步入内殿,显然并不把元福的慢待与恨怒放在眼中。
内殿薰二苏旧局香,沉静儒雅,是赵行一贯喜欢的香,也很衬赵行。
只有她才知道,赵行刻入骨髓的狠辣与劣X。
她往内室去,龙床上赵行面上竟有了红润颜sE,只那身明h绢缎的睡衣松松垮垮罩在他身上,才能真切看出他的确已是瘦骨嶙峋,时日无多。
姜莞垂眸,往床榻尾端圆墩上坐过去,不肯看赵行。
赵行却自她进来,目光再没挪开过。
他眉眼弯弯,到了此刻,笑容仍是最真切的:“许久不见你,你好似瘦了些。”
她其实没有瘦,昨儿穿衣裳觉得内衬有些紧,才发觉她b半年前要丰满圆润不少。
瘦的是他。
“元福说官家有话跟我吩咐。”姜莞没打算同他叙旧情,语气生y,满面疏离。
赵行眸sE痛了痛,他只笑笑:“我不是这样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