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抹痛心疾首之色,“赵贤弟,且回头吧!科举要凭真本事才对——这一年的学子资质较差,到时候我帮你辅导一二,按大昌律法科举在三年后呢,你若苦读,想来考中进士也并非难事。”
“你这个年纪考中进士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进士?”赵二公子眼中露出一抹冷意,慢条斯理道,“赵汉卿能在这个年纪考中探花,那我自然不能比他差什么。”而后想到家里人时不时的嘲讽,将阴冷的目光放在榜眼身上,“你的意思是……本世子不如赵汉卿?”
榜眼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的,但还是被赵二公子从未有过的阴桀神色吓傻了片刻,就是这没有开口的一刹那,令赵二公子坚定了自己的结论,拂袖而怒道,“枉本世子视你为友人,带你出来认识认识人脉——你也未免太不识好歹。”
“赵二,”一向温和有礼的榜眼此时脸上也溢出些许薄怒,他死死盯着友人的眼睛勉强压住怒气问,“你当真要科举徇私舞弊,你究竟又知不知道这代价有多重?”
“有什么关系,”赵二公子毫无压力的与那双似责备、似痛心的眼睛对视,厚颜无耻道,“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胜利,那中途的手段是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而后露出轻蔑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榜眼侧脸,是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啧啧啧,你不会在嫉妒吧?最年轻的赵家状元郎,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未来说不定会官拜首辅,是像你这样没人脉、家里也逐渐走下坡路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虽然从之前的对话中榜眼可以看出友人的内里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干净,但对方此刻毫不掩饰的恶意还是让榜眼瞳孔骤缩,脸色因为这话被气的越发的红。
京城里那些同门都说赵二是披着腼腆假面的无知之徒,得了志就会猖狂无比,往日他还不信,甚至亲身与那些说了赵二坏话的同门battle,今日一见,才知道是自己当局者迷了。
规劝不得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肚子气的榜眼后退一步,眼里与心里面都是冰寒万分,“赵二,你我多年挚友,我不会揭发你,但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他用力撕断袍子一角,“割袍断义。”
赵二公子可以允许自己对别人不好,但绝不许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他。
于是赵二公子脸色也愤怒无比,随手抄着一瓷酒杯扔了过去,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不屑而轻蔑的冷笑,半是威胁道,“日后你要是想求本世子办事,可要记得爬着过来。”
这话里话外,显然是要给榜眼的仕途下绊子找不痛快。
“痴、心、妄、想。”闻言榜眼更是心寒,一字一顿的冷声说后拂袖而去。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坏成这个样子,居然披着内敛的外皮博取同情。
但经此一事,榜眼确实想明白了过去一些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当年第一次见面,这个赵二就躲在赵汉卿身后畏畏缩缩,好像是被家里人欺负的不愿说话,让好多同门以为他受了他哥虐待欺负。
但因为自己家和赵家一直是很友好的朋友往来,所以从小和这两个兄弟一起玩——故而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现在一想,赵二后来的解释也是畏畏缩缩不说全,害得那阵子赵汉卿吃了好大的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