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民风开放,对他表达爱慕的女孩多如过江之鲫,这些水西姑娘,无一不有着鲜妍娇艳的面孔和青春健美的身体,可他对自己身上的玉蘂有所感知,并不愿意辜负那些涉世未深的真心,因此总是避之不及。
唯一的意外来自于“秦九”,她在寒川毫无防备的时候闯进他的视线,他至今能凭记忆描摹出她背脊优美得勾魂摄魄的曲线,他对那番美景避无可避,所以即使知道危险,也还是选择迎了上去。
她对他而言,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可从寒川知晓二伯的所作所为,又知道她的身份另有隐情时,寒川已经明白,既然“秦九”带着飘摇的风雨来到水西,那水西注定留不住她。
所以她问他婚事是否愿意,他没答,因为答了也没有意义,那并不是仅凭他愿意就可以解决的事。
他请她跳歌庄,算是成全自己最后的“心不由己”,他本准备,从三朵祭那一夜星辰落尽之后,就把有关她的一切,和自己身世的秘密一样,永远的锁进暗格里。
只是没想到,身世锁不住,关于她的念想也锁不住了。
寒川抬起他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探入木盒,小心翼翼地将那朵早已风干的花和熟宣小心取出来,他将这两件东西珍而重之地包进一方软绸方帕,放入袖中,正要回身,却先听见门前“吱悠”一声。
寒川清楚地记得,房门的荷叶坏了,为了让这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不至于碍事,他特意把门靠在了外墙上。
那个地方,若是没人手欠去动,这门也不会发出这样垂死挣扎的声音。
寒川眼神一凝,冷然回首:“是谁?”
自从昨晚,那个只有在他发病时才会出现的人轻而易举粉碎了他自以为是的聪明,寒川就特别讨厌被人窥视。
而此刻,他偏偏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不知死活地窥测他,这令他恐惧不安的感觉,使得他压抑不住的勃然大怒。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暮色四合,残阳将屋外照得一片红。
他借着夕阳仅存的余晖,不声不响地走到墙边,抽出室内挂着的长剑,剑刃的寒光一闪,转瞬深掩在了黑暗中。
寒川提着剑,冷冷盯着那扇被人动过的门,缓缓靠近,突然,他抬起手,像一道闪电一样毫无防备地对着那扇门刺了过去。
长剑刺穿木板发出令人心都跟着一沉的“豁啦”一声,可寒川手下有所感觉——他什么也没刺中!
他不死心地横剑长划,愣是靠着锋利的剑刃和臂力,将那扇门划出一个一米长的豁口。
借着那道豁口,寒川看见一个身影为了躲避锋利的剑锋,仰面一躲,剑刃擦着对方的额头而去,晚一下,就能将对方的头削去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