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男子大学生还处在长身体的最后冲刺阶段,然而贝利亚却不得不在晚饭时选了小份的牛丼饭,为了减缓钱包变瘪的速度。只是算算距离隔壁医学系联谊的日子,还有二分之一的三十天要如此拮据地度过,他心里就很难好受起来。也只有隔壁系花玛丽的笑脸能缓解他的焦躁的心。
走出餐馆,他少见地翘掉了球队的晚训,拐上了此前从未走过的一条偏僻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间废弃的体育馆,是或许每个学校都会有的?大不可思议之一的发源地。贝利亚曾在舍友的夜谈中对体育馆的怪谈略闻一二,不过他并不太记得清楚。
刚走没多久贝利亚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也许是周围植被格外茂密的缘故。路灯一盏隔一盏地坏,滋滋的电流声夹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倒是把恐怖感营造了个七八成。
贝利亚属于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也因为下降的气温而缩了下肩膀,这不免会被鬼怪错认作认怂的信号。
走到体育馆门口贝利亚就站定不动,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和打火机来。门口这里一点照明都没有,贝利亚叼着香烟来回拨弄着打火机的盖子,制造出亮光来。
贝利亚混着一点西洋血统,抽烟的样子确实性感,只是系花对他的这一套完全不感冒,还说不喜欢抽烟的男性。贝利亚却鲜少考虑过为了对象戒烟的可能。
心里的那撇白月光也只和天上的一样,不能作为他指明的灯;心被烟的辛辣刺痛了。贝利亚连着猛吸几口,觉得如何也不能缓解他的烦躁。烟很快烧到了尾部。
忽然他觉得周身绕过一阵轻风。一张脸从黑暗中浮现,对着烟蒂轻轻吹了一口,绽开一簇飞灰与火星。
贝利亚猛地往后一退,面前的人消失了。这一切快到像一场幻觉。烟完全熄灭了。等伙计突然再打不出火。可能会有精怪沐浴月光而出。但贝利亚的第一直觉并不往什么邪恶的地方靠去。
映在他眼中的月白色区域突兀地多出一块黑斑来,看形状是一只八足昆虫。黑斑只现了一下就消失了。紧接着贝利亚就感觉肩膀上面很重。贝利亚猛地回过头,差一点和对方凑过来的脸撞在一起。好在他的初吻最终还是保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之后不会被对方夺走。
“……我喜欢像你这样抽烟好看的男人。”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地缠抱上来。此时贝利亚回想起了体育馆怪谈的主角:
诱惑男子大学生的魅魔。
关于魅魔的种种特征不多赘述,只说魅魔在这所学校的目标:一种是只与魅魔春宵一度的青年,说这经历如梦似幻,难辨真假,有人觉得只是春梦一场,有人却相信确有其事,言之凿凿地告之他人;另外一种就是长期“客人”,只可惜无以验证,毕竟去者无回。据说建校以来,曾发生过几起男学生失踪事件,失踪者至今下落不明,便有人怀疑他们是成为了魅魔的盘中餐。
魅魔作为恶魔的一类亚型,或许其中就有以性食同类的动物为原型的类别。
“……所以啊,最好不要接近那座废弃体育楼,说不定就会被魅魔吸了精气……”
“……所以被吸点精气又怎么了……谁不想……?”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魅魔而不是别的什么吸人精气的妖怪?”
贝利亚没有刻意去听室友之间加速驶入成人限定领域的对话,以保持耳朵的纯洁。贝利亚有微妙的贞洁情结。在出生那天,他是和另一个平行宇宙的那个保持了八倍的两万年童贞的自己进行了一场庄严而神圣的脑电波交流,所以这个世界的他也是个纯洁男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