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万尺冰雪中,有火在烧。
那火烧进少nV将军重复千百次的梦,焚出一片蔓延的YAn红池水,她站在池畔伸手捧起枯萎的红莲,才发现那满手黏腻不是莲花sE,是血。
水底枯骨垒垒,谁还记得乱葬岗里陆家的塚?
陆红莲乍然惊醒,心悸一瞬间攫住x口,吃力喘息间,手下意识寻到腰间的破风刃深深握紧,像要从那Si物冷铁上汲取一点力量。一点暖热倚上她腰腹,是蜷在她怀里睡去的宠物狗儿平安,耐心地用爪子扒拉着她僵y发颤的手。
她反手m0m0平安厚实毛皮,缓缓舒出一口气,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转头望去,帐外透出一点天光,小心翼翼攀在昨夜桌案前未完成的书信上,恰好透过那片早已乾透的墨渍。
陆红莲起身,平安一溜烟下了榻,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擦过端着热茶进来的蓝二小腿。
「将军不多歇会儿?」蓝二熟练地放下茶水,为她打起帐子。
陆红莲嗤笑一声:「谁那麽娇气。」
随军没京城贵族的讲究,除了早晨初醒时将领不会随意入帅帐,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禀报出入。蓝二随着她穿过帅帐,沙盘边的青铜已经严装等候,眉宇间经年煞气刻上两条凝重G0u壑,衬得那张少年脸蛋老成三分。
几位统领都聚集於旁,陆红莲只扫了一眼便明白他们有军务外的话要说,偏偏动作不紧不慢,在众人之间落座,y是慢条斯理喝完了那杯茶。
几个大汉只能眼巴巴看她,青铜立在一边,手没离开过配刀,眉目清冷。
「都让你们缓缓了,还是想说吗?」陆红莲放下茶杯,平静仰望一群气势凛然的将领,「那便说吧。」
自护国公失势,深雪军老一辈的将官大多没能逃过那波清洗,五年前陆红莲重组深雪军时能用的将帅寥寥无几,眼前这批人多半是为了送上战场匆匆拔擢的,年纪都很轻。领头的柳陌叶顶多二十三四,父亲是护国公Ai将之一,被流放南江流域後多年未见。
「将军,这五年的仗太久了,昨日使臣来,皇上和摄政王也还是继续镇守的旨意。」
她眸光不改。
「将军,陆家虽亡,咱们深雪军,还是一刻未忘护国公的旗帜。」
陆红莲挑眉,嘴角似笑非笑:「拿皇家俸禄,用皇家粮草,打的仗自然也是为皇家。什麽护国公?那是罪臣的旧号。」
「自然要效忠国家,但当今皇室是如何待我们的!」
那双含了烟雨的墨瞳淡淡一抬,唇角微微咬起,分明是微笑,但因为半边脸伤疤纵横宛如修罗,冷得让众人乍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