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在流血---”她吸吸鼻子,“怎么办?血一直流个不停,怎么办?”瞥了一眼那把没入血肉的长匕,她心像被某种力量紧舍,痛的不能呼吸,两行清泪便如他的血一般,不住不住的往下流。
霍连环抬起眼睫,见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心头一窝的暖。
“小伤而已,一点也不碍事。”他忍痛,咧嘴一笑。
那名东瀛忍者确实是好手,长匕刺入的同时跟着扭转,若非他躲避的快,这一刺恐怕是直入壮腹,再叫长匕一搅,那些跟了他二十五年的肠子八成要寸寸作断。
“别怕,有我在。”他低声的安慰,忍不住抚着她的脸颊。
就算那迷香仍残存着微乎其微的余劲,经过适才惊心动魄的冲击,凤鸾这会儿也已全然清醒。
只是,一切言语有梗在喉头了,她不知自己欲要说些什么,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他的安慰止不了她的眼泪,反助长了她心窝出的那份疼痛,无边无际的漫开来---无边无际---
深吸了一口气,她奴隶稳住心绪,找出随身的干净的手巾,手有点发颤,仍帮他将臂上的刀伤暂时绑住,还怕会止不住血,她埋头使劲儿的撕下一块裙料,作第二层的包扎。
“我---”启口又开始哽咽,她忍住,再次深深呼吸,“我。我扶你到附近的医馆去。”他侧腹的伤,她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霍连环摇了摇头,对着她半开玩笑的说道:“这把东瀛的长匕太过于招摇了,再加上本大爷可是纵横在五湖四海,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朝廷通缉犯,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能随便上医馆去?”
“不行,不行---”凤鸾急了,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不小心又掉了两串下来,“不去医馆,那---那你跟我回凤家去,我跟爹爹说是你出手相救,就算真被识出身份,凤家的人也绝不会为难你的,霍连环---你,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她若是武艺比他强,一把点了他的穴道还干脆些,也用不着耗在这儿,求他去疗伤。
他呀,难道看不出她心着急?为他着急---
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人数约莫十位,应在附近,那交谈声隐约传来,凤鸾眉心一驰,已知爹爹率人前来搜寻。
“你的家人寻你了。”霍连环声音持平,指腹再次拭掉她脸颊上的残泪,微微牵唇,“我还在想该怎么送你回去,现在凤家的人来了,你有人护送了,我就安心了。”说着,他闷哼一声撑起了身躯,一手仍压在左腹上。
“霍连环,你,你不要走。”她想紧紧扯住他,又怕弄痛了他。
那张粗犷的脸庞漾出来一抹孩子气的笑,炯目如星。
“你不是一直赶着我回海上去吗?现下又叫我不要走,唉,女人心海底针,好难捉摸啊!”
凤鸾秀足一跺,“你正经一点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