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檀沐庭应是打听到我当初多次押题必中,才蓄意接近于我,为的便是阻碍我秋闱,而他取而代之。”尤彦士继续道,“我可以确定,现在的檀沐庭绝对不是济南人士。外地人或许听不出他有口音,但我在东昌三十年,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说罢,他俯身再一拜。
尤重见了,也拉着豆豆跟着拜倒。
“自古文人相轻,我尤彦士素来坦荡,既没有那个命,也不强求中试。”他抬头郑重道,“可檀沐庭欺我在前,下毒害死我娘在后,心肠实在歹毒!如今他身居高位,又得陛下宠信,我无权无势,撼动不得他半分。二位气度超凡,又是因他而来,定能铲除这万恶之人!”
“我同你一样,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定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萧扶光扶起他说,“多亏有你,只要我拿出底稿,就能证明他秋闱作弊。可如此一来你就是联合舞弊,轻则流放,重则处斩,所以…”
“姑娘苦心,在下明白。”尤彦士看着尤重,微微一笑道,“现在我就带重儿离开,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尤家父子。”
萧扶光点头:“如此甚好。”
舵工将船锚收回,长篙一撑,船缓慢离开河岸。
尤重站在船头,脚边跟着豆豆,手挥得比豆豆尾巴甩得还要快。
萧扶光也冲他挥手。
“走喽!”舵工一喊,船顺水而下,急速前行。
尤重奔到父亲身边,问:“爹,
咱们去哪儿呀?”
尤彦士将他抱在自己膝头,笑着问:“重儿想去哪儿?”
尤重想了想:“我想去看海。”
尤彦士点头:“那咱们就去东海。”
尤重好久未同他说话,今日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问他。
“东海离这儿远吗?咱们能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