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情人,不惧后来者,却只怕空窗。后来人再多,跟第一个比总会差点儿意思,即便有强得过的,也总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理由便是“不及她好”。
不及她好,她哪里好?还不是得不到的人哪里都好。
如若这份“好”再加上“愧疚”二字,那便是传闻中令不知多少女子胆寒的白月光了。
宇文渡带着满腔疑虑进府,一路有仆婢将他引至萧扶光所在之处,最后尽数撤离。
他站在廊下,仰头看向窗台,琉璃明窗旁有一株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静静绽放。她伏在窗边桌上,似乎是睡着了,手肘下还压着一只做了一半的纸鸢。案上有一盘酥饼、半只烧鹅,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眼前情景似曾相识,宇文渡怕惊扰了她,慢步走过去。
萧扶光醒来时,便见宇文渡盘腿坐在地上,正削了竹条做骨,仔细地对比后用线一圈一圈地缠紧。
他见她醒了,正看着自己,笑道:“我做的纸鸢,包是来年飞得最高的那只。”
黢黑的脸,洁白的牙。三年来人变了,个子高也更显稳重了,但特点还是如此鲜明,一如往日初见,还以为黑炭成了精,一笑方知是人。仔细一看,除了黑些,模样实在不错,带着一股同家院中的宦侍们截然不同的刚毅之气。
瞬间平稳的心跳便乱了,多看一眼脸颊便觉烧得慌。
这很不对劲,索性不去看。
没想到臭小子膏药一样贴过来,专程来惹她。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脸红,怎么办呢,思来想去就只有生气,因人生起气来也会脸红。
想想从前,觉得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真好。
再看如今……
“我不信。”萧扶光道,“从前你也做过一只,飞过墙头就挂树枝上。我当时还说不吉利,结果我课业不过关,你抄了我的,害咱俩一道被先生留下。”
宇文渡摸了摸鼻子,“那是你玩疯了没睡好,课业没完成,如何能扯到我做的纸鸢上去?”
萧扶光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是我娘半夜又在咳嗽,我担心她,这才没睡好。”
宇文渡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