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木见后,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他父亲早逝,且印象中的父亲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眼下观景王与郡主,倒如寻常父女那般相处,实在叫人羡慕。
景王将诏书递给她,道:“你先看看。”
“嘉木来时已同我讲过。”萧扶光随意翻了翻,“这本就是宇文律的东西,又不是分王叔的兵,给他儿子也没什么。”
景王笑了笑,扭头对林嘉木说:“今日有劳你,先回阁部吧。”
林嘉木知道景王有话要私下同郡主说,拱了拱手后退出书阁。
林嘉木一走,景王才道:“宇文律早晚要除,只是宇文渡从前同你要好,此事我若办绝了,怕你说我这当爹的心狠,办得不好,斩草不除根我夜里也难免。诏书先压下,此事全交由你,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怎么行?!”萧扶光一惊,“不过一个四品佥事,爹爹做主就好,哪里轮得到我?我在父王跟前算什么小鱼小虾?”
景王看着她,一声叹息几不可闻:“总不能事事都要爹爹做主,早晚有一日你要抗下担子,那时才叫如履薄冰。今日起放手去做,不干净也自有人替你收拾。”
萧扶光接过诏书,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问:“那我回去找太傅一起琢磨琢磨。”
景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她赶离了书阁。
萧扶光身怀诏书,喜滋滋地回了银象苑。她让小冬瓜去请华品瑜,却被颜三笑告知太傅今日去万清福地面圣。
待天色晚一些时,太傅终于姗姗来迟。
萧扶光屏退左右,将诏书亮在华品瑜眼前:“老师,陛下要封赏宇文渡官职,诏书经内阁到了父王手上,父王却给了我,这是何意呢?”
华品瑜看了看诏书,又斜眼看她:“看来你父王也着急。”
“着急什么?”萧扶光一头雾水。
华品瑜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一只手指着诏书赏“宇文渡”三个字道:“没了司马廷玉,还有宇文渡,而今宇文渡又成了自由身。你父王想知道你是什么主意,却不好明着问,只能将他放给你。你想提拔还是想压着他,全看你心情——若是提拔宇文渡,等宇文律上交兵权,你还能等到一份诏书;若你打压宇文渡,他父子二人便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