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收拾书的两个青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了裕溪龄，盯得她有点发毛：“怎么了？”
“陈仲甫是我们的父亲。”
这实在太巧了，对面这两人的父亲，居然在她小时候抱过她？
陈延年对陈仲甫有没有抱过裕溪龄，又怎么抱她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陈乔年，趁着他们一同搬书，问东问西的。
“其实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才七八岁，生父病重，所以将我托付给好友的哥哥，也就是我现在的养父。当时我养父授课，有一个学生是蔡孑民先生，他们在上海组建了爱国协会，经过章士钊先生的引荐，仲甫先生也加入了。不过我养父课务繁忙，有时候会把我放在他们那里呆着，只要不丢了就行，他们协会都抱过我。”
“啊，那他们那时候都干什么啊？”陈乔年不知道他爸爸在他小的时候离开了他们要去干嘛，只知道他们一家老小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了解的机会，肯定是要多问问的。
“做□□，舞刀弄枪，学暗杀技巧，其余的我都记不清了，那时候太小。”裕溪龄眯着眼想了半天，只想到了这三个内容，其他的都不记得了。“他们一群大男人，不太会看孩子，又一次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玩桌上的引线，呲到了手，还哭了呢。”
“做□□？”
“对啊，反清，不过没成功。”
陈延年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她说她父亲是前驻法大使，而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可民国是1912才宣布成立的，这样她父亲不就是清朝的官了吗？爱国协会的目的又是反清，听起来协会成员又很喜欢她，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从小到大这样的问题被问过太多次了，她只要看一眼表情就知道别人是不是要问这个问题，便提前回答了：“我姐姐女官，八大女官占了两席，不过我出生之后只在巴黎和上海呆过，我生父不想让我进入朝政漩涡，姐姐也说宫里不好，所以我没进京，宫廷那些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哦对了，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呢，我叫裕溪龄，富裕的裕，小溪的溪，年龄的龄，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延年，延年益寿的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