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似被逼到临界点再也忍无可忍的年轻人,张景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确实,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追求过他的年轻人一个明确的态度,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把他放在身边,给予一些没有名目的关心和照顾,致使他感激又迷惑,还要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以免自作多情,令自己难堪,也令他困扰。
但这不是他的本意,和年轻人玩暧昧,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和不时拿出的几颗糖果吊着对方,这样没品又无聊的事,即使倒退二十年,他也做不出,更何况他都这个年纪了。
他没有明确表态,或说着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些时间确定,自己于他会不会也是一颗糖果。因为拿不到,所以念念不忘,然后顺其自然的在念念不忘里将那颗拿不到的糖果想象的斑斓而香甜,无可比拟的味美。可待他拿到手里,喜不自胜的剥开糖纸,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那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糖果而已。
他会做这番考虑倒也不是妄自菲薄或是看轻了年轻的人感情,他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人性和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情感看的更透彻一些,所谓的四十而不惑正是如此。
有过一次婚姻,女儿都要成家了,于情于理他都不适合再为外物外事大喜大怒。今早他坐在车里,看到两个年轻人结伴下楼,说说笑笑的离开,他也能在那停靠了太久便很是窒闷的车厢里端坐着,不能有什么过激反应。
他在那窒闷里想了些什么,又以着什么样的心情与考虑去找池煊的父亲,帮他保住这份工作,龙醍不需要知道。他不想给年轻人压力,也不想给所图不过一点温情陪伴的自己过多渴望和需索。鲜活热情的年轻人很好,年轻人勇敢热烈的爱情也很好,但那些都是有时限的。现在若过度索取,只怕将来连温情陪伴都会沦为勉强对方。
张景瞥了眼绕开他们走进餐厅的食客,从披在身上的大衣里伸出手,牵住拦着路非要给他一个明确答复的年轻人的手腕,语气是带有安抚意味的温和:“先进去陪叔叔吃饭。”
龙醍楞了楞,垂眸看了眼那仿佛牵耍性子问家长要玩具的小朋友的手,一边抽手一边有些气恼的说:“就在这里说,行或是不行,一句话的事,没那么麻烦。行我就跟你进去吃饭,不行我就回公司加班。欠你的人情我记着,日后一定还你。”
张景没有动气,心里甚至有点好笑。是他这个叔叔做的太过温和好脾气了么?刚刚和他说过,不要由着性子胡闹,他就闹给叔叔看。
张景觉得好笑,但没有流于面上,反而略微沉了脸,对立着羽冠炸着颈毛挑衅叔叔容忍度的小鸟崽轻斥了一声:“杵在这里像什么话,给我进去!”
龙醍的鼻子和没有颈环给予安全感的脖子,同时感受到了带有压制性的alpha信息素,想要抽出来的手腕也被稍重的力道留在了那漂亮修长的桎梏里。他不由有些发楞,因为叔叔总是那么从容优雅的温和着,α75信息素的气味又如兰花一般清雅,以至于他都要忘了,叔叔是个在血统和基因上占据主导地位的高阶A。而他这个自诩的强力O,再强力也还是个O,硬刚的话,那就是遍地鸟毛。
屁的神仙叔叔,你连名合格的绅士都算不上,就是一欺负小孩的臭老头!
三层滤镜一掉,叔叔点的鹅肝蜗牛都不香了。龙醍憋屈的啥也吃不下,光想把叔叔的脑袋咬下来啃一啃,不知道他那厉害又可恶的大脑口感怎么样,会不会扎嘴硌牙。
张景把挖出来的蜗牛肉放进他盘子里,淡道:“现在不吃,今晚就饿着。”
龙醍气的想掀桌,又觉得太过,怕今天不仙不绅士的叔叔真被惹恼了,狠狠收拾他一顿,就在那鼓着腮帮子找茬:“请人吃饭不该先问一下对方吃什么再决定吗?”
张景还是那种淡淡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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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气:“我让你陪我吃饭,不是请你吃饭。”